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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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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还露出这种表情?”他摸摸她的脸,笑意却不及眼瞳。 “嗯?”她困惑地蹙眉。她?她有什么表情? “像受了什么惊吓……我瞧你可真好笑,对岳父总算有了交代,不是该开心吗?另外也恭喜你,从此可以摆脱我了。” 他的笑容教她不安。 “摆脱什么,我听不懂……” 她甩甩头,连忙翻坐起来。“咱们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吗?你快躺下来休息吧!”眼前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其余的,她不愿多想。 令狐雅鄘目光炯炯地注视她,品味着她的话。 他们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吗? 这句话倒像是个普通的妻子,自然地怀了孩子,一切理所当然的模样。 但她是因岳父之命,不得已委身于他,不得已才怀他的孩子啊…… 借着她的搀扶倒回床上,璇翎一帮他打理妥当便急急起身。 “你上哪儿去?”他立刻护住她的手,锐利目光紧盯着她。 她想离开他吗?想回复从前冷若冰霜的模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吗? “你得吃些补品,我去叫人张罗。”她忧心忡忡说道。 他听了,这才缓缓放开手,脸容转向另一侧,疲倦地合上眼眸。 一把宽扁的白玉发梳,顺着光滑柔软的乌丝梳理而下。 “真美。”令狐雅鄘放下玉梳,朝铜镜里的娇妻浅浅一笑,璇翎霎时粉颈酥红。 他真是个谜样的男人。史璇翎思忖着,纵使成亲已有一段时日,她依然猜不透他心思。 那日他负伤回来后,隔天便修书一封,差人送进宫里。不知他到底找了什么借口向朝廷告假,竟然从此不出门,成天和她腻在一块儿,读书下棋,谈天说笑,仿佛忘了外头的花花世界和官场。 他深居简出的这段时光,她听闻左相赵惟秉遭人弹劾,被罢黜官职收押入狱,闹得朝中人心惶惶。 原以为他足不出户仅是为了养伤,不知不觉,一个多月晃眼就过,他身子早已无恙,仍是终日守在她身旁,一点都不像他,她却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 “肚子好像开始隆起了。”令狐雅鄘自她身后松松揽着她,双手摩挲她小腹,整个身子几乎挨到她身上。“还困吗?或是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璇翎侧身躲开他,真不知该哭该笑抑或恼怒。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刻意留在家里陪她,似乎是别有用意—— “你自己去消磨吧,我只想待在房里做些女红。”且离你越远越好。她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自从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她心思清明了,却也想要逃得远远的,希望他天天早出晚归,最好互下相见。 因为她真是怕了,怕他对她笑,怕他对她太好,怕自己过分沉溺此刻的温存,忘了他是个风流种,不过是闲居在家,自然只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并非真心真意? “做女红?那我多无聊啊……”闻言,他失望地垮下俊脸,挨着她肩头大叹:“你若嫌衣服不够,请师傅量身裁制就好了。” “我想缝给孩子的,针针线线都想自己来。” “喔。”令狐雅鄘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那么,我就在旁边看书陪你,嗯?” “随你。”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放置针黹的竹篮,坐到床畔,低头穿针引线。 他信步走到她嫁时放书的书箱里随意挑了一本,正要坐下来翻,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帐房管事的站在门外喊:“少爷,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进来说吧!”令狐雅鄘道。 “少爷。”帐房一推门进来便道:“户部李大人家、吏部张大人家早上都派人送了礼来,现正堆在厅上——” 令狐雅鄘不耐烦地打断他。“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商量?” 帐房搔搔脑袋,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道:“小的依少爷吩咐的,无论是谁送来什么礼,除了女人、仆役之外,其他一律称谢收下。那些收进来的物品,已逐项把日期、姓名、品项一一登录好了,易腐败的食物送到厨房,其他就收进仓库里堆着,可如今仓库早已堆满,半数空着的房间也全用上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瞥了璇翎一眼,才又绩道:“自从少夫人有孕,送礼的借口和名目越来越多,小的担心再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先不说其他,府里积聚的财物太多,安全也是一大问题。因此小的是想问,有没有办法将它们消耗消耗?例如拿那些钱财购置田产,或是该如何处置才好?”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令狐雅鄘闻言拍打火腿,啼笑皆非。“难怪人人都想当官——” “嫌烦?也可以不收呀!”璇翎抬起秀脸,睇他一眼。 他考中探花、进宫入朝才多久,怎么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就说她爹爹,可从未收过什么来路不明的礼品。 “那怎么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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