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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好了,别说了。”韩予彦拧眉。白雨妒怨的模样十分难看,毁坏她在他心目中原有的娇柔形象。

  “我偏要说!”气急败坏的白雨已丧失理智,美额露出挣狞。“而且要对着她说!要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怒气!”她跑向梁悯儿。

  “白雨!”韩予彦和向君洛跟着她跑。而她骑来的骏马竟也凑热闹似地追着三人跑到轿边。

  “你们用了什么方法收买陶太师?”白雨严厉地质问梁悯儿。

  “我没有。”梁悯儿神情柔和地摇摇头。

  “面不改色地说谎!”白雨气忿地出手推梁悯儿,“你不觉得自己当选很奇怪吗?我们要选的是美女,又不是选丑八怪!”

  群众见骑马来的女子对他们将王千金无礼一齐鼓噪抗议。

  “白雨,别这样。”韩予颜劝。狂乱的气氛容易使人激动,他不希望闹出事。

  “本来是我会当选的!”自雨哭闹,“是陶太师亲口告诉我的!要不是他们使诈,不可能不是我!”

  “陶太师说的?”韩予彦一楞,投向梁悯儿的目光也起了疑案。

  梁悯儿不停地甩头。她没有收买陶太师、没有使诈!

  “你们为什么愣着?帮我说说话呀!”白雨拉扯韩予彦的衣衫,“我恨呀!恨被人当猴耍!”韩予彦沉默不语,她气恼地转向向君洛,“向君洛!你不是自认好口才?”向君洛失神地凝望梁悯儿,白雨跺脚,“向君洛!”

  向君洛猛地回神,但心魂未同时收回,所以怔然地问:“我要说些什么?”

  白雨审视他迷蒙的双眼,讥讽道:“你干啥用痴迷的眼光看她?”她冷笑,“你别笑死人!几天没碰女人,母猪也赛貂婵啦?”

  “白雨!”韩予彦怒唤她的名。她实在愈说愈过分了!

  另外两人,边听白雨说话,脸色跟着大变。受侮的粱悯儿脸色泛青,而向君洛则烫红了脸。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心跳紊乱,连呼吸也没了秩序。他有半个月没见到梁悯儿了……她变漂亮了所以吸引住他的视线?不,不只是这样……比起白雨,她浑圆的身躯及脸蛋着实称不上是个美人,但她特有的、柔弱优美的神韵硬是牵系住他的神魂。

  这种又惊又喜、莫名其妙的情绪,简直是害相思病的人终于见到相思之人的标准症状……相思?他想念她……?

  向君洛的思绪轰地炸开!脑袋在惊悟自己对梁悯儿有情时,因刺激太大而混乱成一片,完全无法思考。

  “怎么?你也对她有意思?”另一边,白雨和韩予彦吵了起来。“想娶她?那你可得先射鹰才行,但是你有这个本事吗?”

  韩予彦因白雨瞧不起他的讥消词句,刷地也铁青了脸,低咆道:“如果我说我的确想娶她呢?”

  “你!”白雨傻了一下,不相信这话出自韩予彦口中!

  他对她一向百依百顺、呵护宠爱的!

  “你……”向君洛喃喃地开口:“你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梁家现在做的,全是为了替她觅得佳婿……。在心绪混沌不明的向君洛眼中,梁悯儿的身影在他周边回旋又回他伸出手,却碰不到她。

  他这辈子已不可能得到她……。这个想法,再一次将他的理智燃烧得粉身碎骨!此时的向君洛已不是精明能干、辩才无碍的向君洛。他的一言一行根本不代表他个人真正的意志。

  “什么……意思?”梁悯儿颤着唇问。他又要出口伤人了!她心里十分明白。他永远不会放过侮辱她的机会……。

  向君洛扯弯了唇,苍白的微笑着来别有寒意。他说:“先是为你办场选婿晚宴,不幸被人阎了场后,索性让你当选第一佳人。”浓眉——高一低,看不起人的样子。“假若夺魁英雄不肯跟你这位佳人求亲……,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当街举办招亲擂台?”

  “招亲擂台?”白雨搭唱了起来,道:“她懂得武术吗?”

  “喂……”两人残酷的言语令韩予彦也寒了手脚,来不及制止。

  “既然她参加佳人应选,选的佳人便不以相貌为主,那么她的招亲擂台当然不比武。”向君洛又说。

  “不比武……,那跳上台的男人跟她比什么?”白雨在梁悯儿面前走来晃去,“哦……我知道了。比谁在她身下,能不被她压死——,他们说这想法好不好?”停在梁悯儿眼前,瞪着她问:“你认为呢?”

  “好……好极了……。”粱悯儿股上毫无血色。瞥见白雨骑来的骏马就在身旁,她身手异常矫健地一跃而登上马背,五官一皱,用力挥甩缰绳,马儿厉声嘶蹄,狂风一般奔去!

  “悯儿!”太危险了!韩予彦不认为她会骑马,她只是急于离开这里才有这番行为!“还有马吗?快找马来!”靶场的马厩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情急下,韩予彦揪起依旧失神的向君洛,恨不得狠狠揍他一拳!

  “向君洛!白雨疯了还有理由,可是你跟她一起发疯做什么!”

  向君洛在好友的大吼中回神,“悯儿……。”场中已无梁悯儿的身影,漫天飞扬的沙土迷蒙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开始,马匹前冲的速度快得令梁悯儿险些后仰栽倒,及时抓紧缰绳、上身技巧性地压低前倾后,才稳住重心。然而,她不会控制方向,马儿因脖子被紧勒,益发狂妄地往前直奔!有如一阵风影叱咤在山路上。

  梁悯儿泪流满面。被马儿飞驰的速度分割成条条横线、后退的景物,在她的泪眼中,模糊成一片。

  模糊的景象,犹如她无意义的人生;脸上风刮的刺痛,呼应她碎裂的心。

  她的存在,对高高在上的他们而言,真的那么可耻吗?

  那么她便消失吧!自这个根本不需要她的世界上消失!

  她尝试性地右手一个使劲,马儿依令地转了弯,未料前方竟是一片断崖!

  奔至崖前,马儿自动因惧怕而缓了脚步,不愿前进。

  “跑呀!为什么不跑了!”梁悯儿挥缰,“我叫你跑呀!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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