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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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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吸了一口气,相信衣冠楚楚的他不会真的在大街上动粗。“首先,因为你并排停车,我才动手刮你的车;可是……” 他一听我打算推卸责任,火似的怒容瞬问冰冻,使得初夏午后袭来的暖风,竟令人感到寒意。 他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交通法则里规定并排停车的话,车子会被刮得面目全非。” 我被他瞪得两眼焦点又不晓得该放在哪里了。“你不该并排停车的。”我低着头,声音愈来愈小。 他重重呼了两口气,呼出的气息全落在我头上;我从他紧握的拳看出他的气愤丝毫未减。 “里头这辆车是你的?” “不是。” 再看到他乌亮的皮鞋、平整的西装裤,猜得到他的行事作风必是一丝不苟。 “我的车停在这里,让你无路可走?”他又问。 我仍然低着头,却未再回答。 他松开握拳的手,轻拨西装外套后单手插人裤袋。 “我是不该并排停车,但我想还轮不到你以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原先生气的口吻转为讽刺。 对于这一切,我除了一开始有些害怕外,倒没有其它特殊的情绪。毕竟我没有资格同他发怒,但也不觉得该低声下气的向他道歉。 “这真的不是我弄的。”我指着约有半截脱离车身的保险杆,尝试跟他划分责任。“也许是刚才有人骑摩托车撞下来的,也或许在这之前它就坏掉了,你不知道而已。” “我的确不知道。”他伸出手往两侧一摆,“难道你知道?” 我轻敲车板,说道:“这是高级车耶!怎么可能轻轻一踹就……” 他锐声截断我的话。“原来你也知道这车是高级车哦!” 我的嘴一时间合不起来。就是因为我知道这车是高级车,我才极力地摆低姿态。可是也就因为这车是高级车,打一开始我就不该动歪脑筋的。 我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蹲下身,使力将弯曲的保险杆托回原位。 “你看,这可以归回原位。”我使尽力气,脸颊热得发汗,硬是将保险杆扳上来。 但,可能是因为多次伤害,坚固的保险杆上头既有凹陷又有扭曲。虽然如此,我还是睁眼说瞎话:“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他讥讽地重复我的话。 我刻意忽略他射得我背脊发冷的视线。“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我马上擦干净总行了吧?” 望着上头又黄又黑的渍斑,我吞口口水压住涌上喉头的胃液。掏掏裤袋,找不到纸张,我没有随身携带手帕面纸的习惯。 抓抓衣摆,然后心一横,眉也不皱一下,直接用手抹去保险杆上的黄渍! “你……”他显然也十分惊讶。 我将手背在身后,努力忽略手上嗯心的黏湿。“如果你还要我为车子的损失负责,那我也没有话说。你开个价,看看修理保险杆和补漆大约需要多少。” 想跟他辩解责任问题是辩不出个所以然的,所以我非常干脆的提议以钱解决问题。 他无言注视着我约十秒左右,接着转身打开车门,探头人车里拿出一盒面纸。“先擦干净。” 我无视他递过来的面纸,只想尽快解决这场纠纷。“开个价钱,再给我你的名片,约个时间我将钱送过去。” “拿去!”他低声命令。 我看了看面纸,却未依他所言接过面纸,拭去我左手上的脏污。 “或者要车子进厂修理后再清算?”我极镇定的又说。 他出乎人意料的,将整盒面纸放到引擎盖上,不发一言抓住我的左手,一手紧铲着我的手腕,另一手连抽几张面纸,为我擦去手掌上恶心的东西。 他过于用力地抓着我手腕,让我觉得他要折断我手骨似的。我不敢喊疼,只是僵在原地;然而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心脏的猛烈跳动。 他未放开我的手,又弯身人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当他打开瓶盖,我突然大喊:“我自己来!” 没在意他微扬唇角露出的讥诮,我接过矿泉水,淋湿手后,再一次拭净。 将矿泉水还给他时,他已将脏的面纸放人一纸袋,接着妥善收好另两样东西。 他关上车门,探手人西装暗袋。“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他的名片,得知他叫潘朗瑟,名片上的头衔是协庆集团总经理。 不知道这个协庆集团和全国几家连锁的协庆百货公司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也许我该露出惊识大人物的恐慌表情。 将名片放人上衣口袋抬起眼,见他拿着纸笔。 “告诉我你的姓名和住址。”他说。 “我不会跑掉。”我说过会赔偿他的损失,绝对负责到底。 他又轻笑了一下。带笑的俊容极易蛊惑人心,不过我深知他并不想蛊惑我,因他此刻的笑容摆明是一种嘲讽。 “如果我们角色对换,你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耸耸肩,问道:“大约需要多少钱?” 他剑眉一挑,“我要求你的身分证,或者你可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也行。” 更绝的讽刺! 瞧我寒伧的一身|皱巴巴的宽大衬衫、黑色牛仔裤、拖鞋!别把我当做偷渡客就很好了,还朝我要名片! “大约需要多少钱?”我又问了一次。但愿那微少的存款负担得起。 他不回答,迳自发问:“贵姓?” “辛,辛苦的辛。”面对他强硬的态度,我不得不妥协。“我叫辛盼语。”并告诉他我宿舍的地址。 他逐字抄下后,又问:“电话?” 我摇摇头,“没有电话。” 他望了我一眼,眼底明写着不相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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