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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索性俯首欲吻之。韩冰雪两肘抵着他胸前,不任他靠近。

  丁雨凡不再自讨没趣。松手放开了她。

  “现在不管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韩冰雪朝前跨出一步。

  “我再也不能令你心痛得打电话回家求救了?”

  韩冰雪依旧以固定的速度向前行。

  “那猫呢?猫怎么办?”他跟在她身后追问。

  是她毫无反应,丁雨凡停步,“你真的不管了?”他拉大音量朝渐远的她道:“把它送给动物园的老虎怎么样?我可不是开玩笑喔!”

  韩冰雪横下心,完全不理会他要伤害小猫的威胁。

  她想,这一辈子,自负、骄傲的他,大概只会以任性的态度说出不负责任的话吧!

  说真的,她不渴求他会反省、会歉疚于对她所做的一切。但至少,至少他见到她时,脸上该浮现一丝丝怜惜的表情……”

  从彼此发现对方迎面走近,她在心中期望他的表情会有所变化,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所以当他开口跟她说话,她坚决不再正眼看他。

  她对他而言,和那只小宠物差不多:看得到,就抚抚头,哄哄抱抱;不想要了,就说要送给嗜吃生肉的朋友,或拿到动物园喂给狮子、老虎。

  “今天……风好大……”

  风,吹起道上风沙,蜇伤她的眼。

  她回头望。模糊泪眼,犹认得出那时并行着的身影。

  他……过得那么那么好……

  “流下眶中的泪,新泪迅速又涌出;抹去颊上的水气,立即又被染湿。

  他过得那么那么好呵……

  当她把自己关进房里,心伤啜泣;他依旧谈笑自若,拥抱温香艳玉。

  小冰人--心爱的美人。

  好讽刺。

  不再顾虑周围眼光。她蹲下身,脸埋下膝上,放声大哭。

  四年后。

  桌上电话哗地响一长声,起身欲走至落地窗前的韩冰雪,停在桌旁,转身按下通话的放音键。

  “韩小姐,”代她过滤电话的助理的声音,立刻自扩音器传出:“是霍先生来的电话。他说,他介绍他的朋友来看车,大概一会儿就到。”

  她坐回桌前皮椅,道:“我知道了。”

  “还有,霍先生问说,您要不要跟他讲几句话?”

  她燃起一根烟,“代我说声抱歉。我在忙。”

  “是。”

  她微微仰头吐出云雾。

  所谓的成功,有定义吗?许多人以羡慕的眼光看她现在的身分,而她自己也怎么都想不到能够走到今日这番地位,这样,算是成功吗?

  电话又响,对方说:“韩小姐,霍先生又问,今天晚上能不能请您吃饭?”

  她轻轻弹去烟头红焰过后的余灰。

  当初立志展翅飞翔。现在,她似乎是站上云端了,为何仍然觉得被紧紧束缚?

  “跟他说,我会再打电话跟他check时间。?”

  “是的。”

  不努力,不可能会成功;但不表示拼命地努力了之后.绝对会成功。

  人生奋斗的过程中,如果没遇上运气,不会成功;但若遇上了运气……

  或许因为她是才下决心努力,不久后便被运气给捧上天来的人,所以经常觉得踏不稳脚步,而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感到心虚。

  门板被敲了两下,进来的是另一名与她较亲近的助理。“韩小姐,您的咖啡。”

  “啊,”韩冰雪不好意思笑一笑。“我忘了跟你说今天不用了。

  助理随即看到她手上的烟和桌上的酒。“您又头疼了?”

  她微笑点了下头,起身走向落地窗。

  “您的日子过得太忙碌了。”助理在她身后建议:“找个时间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比较好。

  她仰头望天。

  如何告诉她们,她的忙碌。是依照行程表上一个又一个的餐会时间,一回又一回地沉浸在觥筹交错间。如何同她们说,和酒店里伴酒的小姐相比,她是阶级较高的女公关罢了。

  她无声地呼出一口长气,掉头同助理道:“事实上公司已经赏我一个月的长假。到时候如果所有的工作全落到你头上,看你还会不会希望我去放松、去休息。”

  也许,也许根本不用说,她们就都已经看出来了。

  影艺界空有容貌却无实力的女演员总被戏称为花瓶。而她,称得上现今车业界有名的花瓶行销员吧!

  她自嘲地笑笑。脸朝下方,举烟触唇,唇形微噘,温润掇诱人;然后夹姻的左手往旁一摆,无名指微弯、小指微翘,莲指牵动人心;合眼感受口内气息滑入肺内的温热;微仰头,呼出烟雾。

  白色烟雾罩在她周围,加上外头透进来的日光,映得她外围轮廓微微发亮。

  “好美……”助理不禁赞叹道。

  韩冰雪抬睫,凝问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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