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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了结你我之间的宿世姻缘,我说过了的。”那女子柔声中带着笑。

  “那……”他又重叹一声:“我能不能不想了结?”这种事,好歹得讲求个你情我愿吧?

  女子沉吟了一会。

  “你……不喜欢我?”声音很是幽怨,幽怨得教人不忍。

  唉,他头又开始晕了。

  “你别再对我下药了,意识不清的头痛醒来,很难教人喜欢……”在他还能思考前,他这么说着……

  之后,那女子果真不再对唐谦君下药。

  就算唐谦君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不合礼教的行迳,但她回答说:“反正此身已非我身,礼教于我又有何用?”

  于是她仍是宁愿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抗拒她挑起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欲望,也要得到与他一夜的欢爱。

  虽然不能明白那女子的坚持所为何来,但几次之后,唐谦君也不再劝她了,反倒是开始在每个夜里,期待着她的出现。

  虽然那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的女子,始终不肯让他点灯相见,也不肯对他说出姓名,但她那总是在他怀中与他欢爱缠绵的娇躯,和她总是在他耳畔轻声低喃的细语,却已经深深印在他心底,让他在她未出现的日子里,总是感到空虚不已。

  开始对那女子的感到渴求,也是唐谦君感到痛苦的开始。

  在他心中,始终未能放下对无言的感情,但却又抛不开对那无名女子的眷恋。

  于是,他总在日里念着无言的同时,又不禁想起那无名女子的娇喃软语,在夜里拥抱着那无名女子的柔软身躯时,心里也同时对无言感到歉然……

  唐谦君啊唐谦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枉你以谦谦君子自居,竟放任自己做着苟且的行迳!独处时分,他总是如此的痛斥着自己。

  强烈的罪恶感重重的袭击他,让他甚至不敢再触碰那些圣贤书,以免他的自惭形秽亵渎了先圣先贤之灵。

  “你……愈来愈不快乐。”女子枕在他胸前,幽幽说着。

  他拨弄着散在他身上的柔软青丝,轻叹一声,默然无语。

  “是我让你不快乐?”

  他顿了顿。“没这回事,你别多心。”

  “我知道是我让你心里不舒坦。”女子缓缓自他身上起身。

  她轻声叹息着又说:“向来品德高洁、谦恭自守的你,被逼着与我做出这种越矩的苟且之事,你的心里,很不好受吧?”

  唐谦君起身,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着。

  “告诉我你的名,让我娶你为妻。”或许,该是忘怀无言的时候了。

  女子震了下,随即挣出他怀中,轻轻摇头——

  “我说过,你我只有短暂姻缘,如今……是我们情缘尽了的时候了。”

  他愕然一怔。“你……是什么意思?”

  女子缓步下床榻,慢慢将衣服穿起,回头望着他——

  “今夜,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往后我们终身……永不相逢。”她困难的挤出那最后四个字,声音中的不舍与凄楚,唐谦君是听得出来的。

  “为什么?!”他跟着下床握住她的手,“留下来,我知道你并不想走!”

  他已经失去一个,难道还要再失去一次?

  “谦君……”她轻抚着他紧揪着的眉心,第一次唤着他的名。“我很感激你的真情相待,但我今生注定无法与你长相伴,能为你做的……我尽力了。”

  “尽力?”他嘲讽的一笑。

  这种不寻常的关系是她所挑起,向来只能处于被动的他的唯一所求,不过是想留下她,让自己对她的眷恋回归到正常,然而她都不肯依,还说什么尽力!

  女人心……他真的不懂!

  她微微叹息,“谦君……该给你的,我会留给你,但你并不该属我,所以不该留我。”

  唐谦君怔然无语。

  她知道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存在?

  是,她该知道的。最初的某些夜里,他确是拥着她,口中却不自觉的喊出无言的名。

  所以她说的没错,他凭什么强求她留下?他同样没能为她做过些什么,即便是她所说的他的真情相待,那也只有一半。

  另一半至今仍属于总在日里缠绕他脑海中的另一名女子——无言。

  他颓然跌坐回床沿,重重叹息。

  “给我时间……让我完全属于你。”他挣扎着开口。

  或许时间能让他冲淡对无言的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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