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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嫱握着花茎不放,固执的说着:

  “不,我不要放手,我一定要把花摘下来!有了这朵花,我就可以不用被人嘲笑像堵墙,我还要分你一片花瓣,那你也可以不用再被人叫残余。”

  王嫱的固执,呼韩邪又气又急。

  为了改变她的确毫无前途可言的容貌,她不顾一切想得到嫦娥泪,他可以理解,但她也算上他一份,让他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将她大骂一顿才好。

  “傻丫头,被叫成什么比小命还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王嫱一面使足吃奶的力气扯着,一面坚持而大声的回答。

  “顽固的丫头!”

  看见她渐渐泛紫的手背,呼韩邪为她发急,他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终于将她连手带花给扯了回来,他连忙以口吮着她手背上的伤口,然后吐出数口黑色的毒血。

  只不过这蛇毒的毒性蔓延太快,即使呼韩邪吮出了不少毒血,毒性还是很快的往王嫱的体内流窜。

  “怎么……我好……好冷……”一波波自体内窜升的寒意,令王嫱不住的颤抖着。

  “你撑着点!”紧搂着他怀中不断瑟缩的娇小身子,呼韩邪焦急的向崖顶喊着:“高大夫,快点拉我们上去,这娃儿被毒蛇咬伤了。”

  崖顶上的高庆安一听,立即加劲将缚着他们的绳索往上拉,呼韩邪也带着被缚在他怀中的王嫱奋力向上攀。

  还好他们落下的距离不太深,没一会儿工夫,呼韩邪就已经带着王嫱抵达崖顶。

  “这毒……”高庆安为三站诊过脉象后一脸凝重,他拿起身边的银针,封住她身上的几个大穴,随后沉默了起来。

  躺在呼韩邪身上的王嫱,原就不怎么白皙的皮肤此刻显得异样惨白,她弱小的身子愈是颤抖、呼吸愈见急促,呼韩邪就不由得替这个小娃儿着急了起来。

  “高大夫,你可有办法解去她身上的毒?”

  “嗯……很棘手。”

  很棘手?呼韩邪眉头深锁。

  高庆安对他自己的医术向来颇为自信,过去这段日子,高庆安帮他医治过不少因战争而受伤的族人,任何再重大的伤势看在他的眼里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小事一桩。

  第一次听他说出“很棘手”这句话,就是成为呼韩邪同高庆安一齐出现在这南都山上的原因,如今再听他说出这句话来,不就意谓着这小娃儿所中的毒很有可能没得治?

  “残余……我会死掉……是不是?”王嫱有气无力地看着呼韩邪,眼中有着对生死不解和茫然的惊恐。

  呼韩邪望向高庆安。

  高庆安看着王嫱手中的嫦娥泪,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阏氏需要解药。”他的意思很明白,能救王嫱的解药就在她的手上,只是要不要救而已。

  “难道别无它法?”

  “有,来不及!”

  虽然高庆安已用银针封穴,让这小娃儿身上的蛇毒延缓扩散,但他不认为这方式足以让她撑到下山,等他找足了药材再加以医治。

  王嫱听出他们的谈话,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没救了,她不禁埋怨起上天对她真是不公平,给了她一个受人嘲笑的面貌她尚可以原谅,但既然让她得到一个改变容貌的机会,为何却教她壮志未酬身先死?

  望着手中的嫦娥泪,她难过得呜咽着:

  “好不容易得到嫦娥泪,还以为从此之后就可以变漂亮,不用再顶着这张丑脸了……谁知道拿到了也没机会用……算了,死了也好……不用让人家再笑话我是丑八怪了……”

  “别说傻话,你怎么会丑呢?”呼韩邪轻抚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嘴里吐着无意义的安慰话语,在心里则是不停的大作天人交战。他大可以不用理会这个和他非亲非故、又肤浅得以为得到嫦娥泪能变成美人的小娃儿,无法救她的毒伤算是她运气不好,何必浪费这朵十年一开的嫦娥泪在她的身上?祈娜的生命比她珍贵何止百倍?

  为救祈娜,他大可以拿了她手中的嫦娥泪就走。但是……他再看着浑身抖个不停的小娃儿,这朵花毕竟是她摘下的,他能不顾她的生死,任她在此自生自灭,拿她年幼的性命来换得祈娜的生命吗?

  “残余……”王嫱眨动着泪汪汪的大眼,感动地望着这个大胡子。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摸过她的脸,即使是她的爹娘也不曾这么对她!这个大胡子从头到尾不但没取笑过半句她的长相,还抱她、哄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丑得没人要,丑得没人敢接近……如果她今天必需死在这里,她也心满意足了。

  她漾起一个开心的笑,将始终紧握在手中的嫦娥泪递到他面前:

  “残余……你是个好人,也是第一个愿意抱我、摸我的脸、也不嫌我丑的人……反正这花我也用不着了,就给你用吧……希望它可以让你变得很好看,不用再让人叫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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