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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夫人!”没料到赵敬居然真敢对主母出手,邢冰防不胜防地眼睁睁看着一个母亲护着孩子被刺身亡的惨状。

  “快,搜搜看,看她将金子放哪儿?”赵敬眼看大势在望,高兴地命人搜轿。

  “赵敬!”邢冰举着刀就往他奋勇的杀了过去;没料到被他一个闪身躲过,还在腹间补上一刀,当场痛得他晕了过去。

  “找死。”赵敬瑞了他一脚后继续忙着找金子。

  果然,就在轿底挖出一小箱的金块。

  “找到了。”他兴奋地大叫。

  “找到什么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猛一回身,“你?”

  “臭小子,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刚才他搜刮了那堆财物已让他忿忿不平了;没想到这会儿又自动来报到。

  “臭小子?我叫阚亍。”阚亍老大不高兴地纠正他,“至于我回来嘛……”他瞄着赵敬手中沉甸甸的箱子,“当然是来拿我的黄金啰!”

  “休想!”他还没讨回方才被他夺去的财宝呢!这小子居然敢狂妄的开口要搬他的金子。

  “你坏了我对她的约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阚亍对着浑身染血的妇人摇头叹息。

  “你这土匪还讲什么信用?!”赵敬自然明白他意指对夫人的承诺。

  “啧啧啧!你太不了解我这个土匪有多讲信用了。”阚亍使了一个眼,立刻有把刀架在赵敬的脖子上。

  “你!”要不是他光顾着这箱黄金,也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杀了他……”阚亍冷笑着对拿刀的手下命令。

  “慢着。”这时风尘仆仆的陆费乜夏赶到了。

  “你是谁?”阚亍看着威风凛凛的他蹙眉。

  “陆费乜夏。”看着自傲的阚亍,他说。

  “这名字好生耳熟。”阚亍皴着眉头回忆着。

  “哎呀!是以前老当家收留的那对母子嘛!”一个年纪稍大的壮汉立刻忆起这号人物来。

  “没印象。”阚亍摇了摇头,直接下手宰了赵敬。

  “啊!”赵敬没料到他会这么突然取他性命,哀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怀中还紧抱着那一箱黄金不放。

  “人为财死。”阚亍收回染血的武器,在身上胡乱抹了下。

  “你应该让他受审判的。”这样私了的行为实在不对。

  “多事。”阚亍瞟了他一眼后,示意手下走人。

  “喂!你的黄金还没搬呢!”陆费乜夏不忘提醒他。

  “送你吧!”他现在不想要了。

  “可那个小女婴呢?”陆费乜夏又一次叫住他。

  “送你当老婆。”阚亍想也不想地回道。

  “阚爹应该不是这样教你的吧?”他突然叫出个几乎要被众人遗忘的称谓。

  阚亍顿了顿,他怎么会这般亲呢叫着死去的爹?他狐疑地回过头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陆费乜夏,我和娘受过阚爹的恩,有一阵子住过寨子,还常和你打架、玩泥巴。”陆费乜夏一再地提醒他。

  “是你!”他这才忆起多年前的儿时印象,“你就是那个跟我争着当老大的人。”

  “现在你是老大了,阚爹将当家位传给你了。”陆费乜夏笑着拍了他肩膀一记。

  “爹走了,我只得接下他的棒子。”阚亍无奈地表示。

  “阙爹走了?”没想到他还是没能见着他的面。

  “你娘呢?”那时他们,孤儿寡母在山林遇难,幸亏他爹好心救下他们,还收留了他们住下。

  “也走了。”陆费乜夏感伤地说。

  “走,咱们哥儿俩回寨子里聚聚。”说着,便强押他跟着回天目岭。

  “那女婴呢?”季诩好心酸地听着。

  “小如还活得好好的。”陆费乜夏替她抹去眼泪。

  “菟裘如是唯一的生还者吗?”没想到那个看来颇为天真的小女娃儿有着堪怜的身世。

  “当然不是,邢冰也在这寨子里呢!”那么忠心的一个人老天怎么舍得就这样收走他的命?

  “那你们怎么不带小如去找他亲爹呢?”邢冰应该知道小如的亲生父亲在哪儿吧!

  “寻过,但那贼子早有安排,那头在一出发时就出了事,至今毫无下落。”陆费乜夏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真糟糕,幸亏有你们。”季诩心疼着女婴。

  “阚亍那人没多大变化,一样是跋扈横行。”做任何事都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

  “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其实阚亍人挺不错的,季诩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最想不到的是,阚爹居然晚年又生了个阚泽,当时我见到他时还真吓了一跳,”陆费乜夏想起那时进到寨里碰上六、七岁男孩的情景,“差点以为阚亍太早熟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呵!”真会幻想。“那他们为何叫你老大?”季诩不懂。

  “还不是阚泽。”陆费乜夏对于小大人似的阚泽只有摇头的份。

  “他怎么了?”阚泽跟这事儿有关?

  “他说,虽然我们小时候抢着当老大,谁也不服谁,可今日看来我的成就在阚亍之上,很明显要是由我来领导,天目岭将不可同日而语。”陆费乜夏好笑地复述阚泽的言论,“他认为天目岭的老大应该换人做做看。”

  “所以你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儿的老大?”季诩猜想。

  “不,天目岭还是阚亍在当家的。”虽然阚亍当时十分豪爽的答应把重责大任转交给他。

  “哦?”季诩偏着头不解。

  “因为阚泽又说,我已经是堂堂大将军了,怎么可以接下这烫手山芋,辱没我的名声?于是理所当然,天目岭的当家大哥还是阚亍,但阚亍偏要兄弟们叫我老大。”于是就叫到了现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山贼挂勾呢!

  “你们的渊源还真深。”季诩羡慕地表示。

  她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对于这样无拘束的童年好生羡慕,这样自在的乡野生活和她离得好远。

  “阚爹对我们母子有恩,保全他的心血是我义不容辞的事。”陆费乜夏牵着她来到一旁的石凳上,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知道他怕会因为她而大动干戈,季诩只好不再那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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