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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谢谢娘,我不会忘了的。”因为休书早就写好了,也容不得我不要。庄苹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在心里苦笑。

  “少夫人,你就让少爷纳个妾也没啥大不了的,干嘛自愿被休掉,你就算被休掉,夫人还不是会要少爷再娶。”小虹真是摸不透少夫人的心思。

  “我宁可成为下堂妻,也绝不容许丈夫在我面前和另一个女人亲热。如果注定了我们今生的姻缘真是勉强而来,即使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也没用,我之所以向婆婆要求两个月的时间,只不过是要在离开前做些准备,也替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庄苹早已不抱持能在这短短两个月内怀孕的希望,她相信这是老天爷对她蛮取这桩婚姻的惩罚。

  “少夫人,原来你早抱定了离去的决心,你太傻了啦!少爷对你的疼借及爱恋这么深,连我们这些下大都看得出来,他绝对不会为这种事而休掉你的。”小虹又不是没长眼睛和耳朵,每晚少爷房里传来闹得天翻地覆的乱吼乱叫声,早晨又见床单被搞得乱七人格的,谁都猜得到小两日夜里的恩爱缠绵。

  “他不休我也没脸待着,你又不是没瞧见婆婆难看的脸色,她现在对我可没以前客气了,我才不要留在这惹人嫌。”庄苹知道自己不会是个肯乖乖受气的可怜虫。

  “夫人只是一时昏了头,你别多想,她不是那种会虐待媳妇的坏婆婆。”小虹在华家当了这么久的仆佣也没见夫人大发脾气过,她相信夫人是个好婆婆。

  “唉!我知道她有她的苦衷,但我也有我的难处,难道我不想赶紧帮华家添丁吗?我想有什么用,注生娘娘和送子观音又不肯帮忙。”庄苹摸着平坦如昔的小腹感慨的说。

  “要不我们上庙里去求,人家不是说心诚则灵。少夫人,你看怎么样?”小虹好意地询问意兴阑珊的庄苹。

  “出去走走也好,你帮我备些牲礼蔬果,我要去祈拜住生娘娘。”庄苹接受了小虹的好心提议,反正她也窝在家里太久了。

  “少夫人,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小虹兴高采烈的连忙去准备祭品,她好久没到外头透透气了。

  不一会儿,小虹提着装满各式物品的竹篮,陪同庄苹漫步朝庙宇前进。

  “少夫人,你好久没带我出来了,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别愁眉不展的嘛?心情放轻松点才好求注生娘娘放个宝宝到你肚子里。”小虹为自己一路上吱吱喳喳却没能引起庄苹的注意力感到沮丧。

  “小虹,我知道,等祭拜过注生娘娘后,我带你去逛街买东西,这里有一条专卖玉石的老街,有很多便宜的好货色可供挑选。”庄苹又恢复活力四射的性子,反正她已经想开了,又何必自寻烦恼呢?人生就是要欢乐的过,干嘛庸人自扰,徒惹伤感。

  “少夫人,你真的要带我去逛街吗?我从来没到过市集,听说很热闹。”小虹从小就被卖进华家,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哪有时间逛街。

  “今儿个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我想买块玉送华郎当纪念,他身上好像都没佩饰。”庄苹从没见过华述带玉挂环的。

  “少爷不喜欢那些饰品,他说容易搞丢,所以从来不带。”小虹把她知道的原因告诉庄苹。

  “没关系,去看看再说。走吧!今天庙里好像很多人。”庄苹看着前面热闹的景象推论。

  “少夫人,我也帮你求注生娘娘,我们一块求,娘娘听得更清楚。”小虹真是憨厚得可爱。

  “谢谢你,等会儿我一定好好酬谢你的帮忙,走了!”庄苹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一套,只是单纯的参拜。她早就对这些个神明免疫了,上天注定的命运怎么可能改变嘛!她以前也常做这种傻事,但结果仍没改变,那时她就打定主意不再相信这些愚不可及的迷信了。

  烧了些金纸后,庄苹拉着小虹到玉石街去,走了几家货色齐全的老字号也没看上个喜欢的,倒是挺享受这种漫无目的的闻荡。

  突然她看到一只玉镯挺漂亮绚,不假思索便买下来送给小虹。

  “少夫人,你真的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吗?”小虹又惊又喜。

  “拿着吧!你常帮忙我,这点礼物又算得了什么,以后还要靠你帮我照顾少爷呢!小虹,以后有事就到庄苹来找我知道吗?”庄苹似乎是抱定了离去的决心,这话听来就像临别的交代。

  “少夫人,你别这样,注生娘娘会帮你的,你一定会替少爷添个小壮子,你放心。”小虹慌了手脚。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预防万一,不要穷紧张的直嚷嚷。你瞧,那家铺子小归小,货色倒挺多的,咱们过去看看。”庄苹拉着小虹朝另一家小店铺走去。

  “夫人,来看看,我们这儿的玩意儿不少,挑几个回去吧!选到好正是你的福气。”贩子叫卖的台词似乎都一样,整条街走来还是这一套。

  “老板,有没有特别一点的?我不要这些寻常的饰品,有没有可以随身带着又不容易掉的佩饰?”庄苹看了眼摊子上的玉饰,没瞧见喜欢的。

  “夫人,我有一对镶嵌‘凤凰琼瑶’的腰带,你有没有兴趣?这对‘凤凰琼瑶’价值不菲,但因为做成腰带不大容易卖,你要是喜欢,我算你便宜一点好了。”贩子从底下抽出一个木盒递给庄苹。

  庄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难得一见的琼瑶玉。“这琼瑶玉琢磨得真精致,腰带上的绣工也挺不错的,镶得满牢靠应该不容易掉,这要多少银两?”

  “我瞧你挺喜欢的,就算两百两,这价钱保证你别处找不到。”贩子倒也爽快,自动从五百两降到两百两。

  “好,我买,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送到华大夫的宅第去?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银子。这腰带就先还给你,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连跑路费一供给你可好?”庄苹将腰带放回盒子里,将木盒推还给小贩。

  “夫人,我帮你送去没问题,跑路费就免了。傍晚好不好?等我收了摊子就替你送去。”小取倒是很有人情味。

  “谢谢你。小虹,先给订金五十两,傍晚你再到我那拿银子到门口等这位大哥。”庄苹向小虹交代。

  “是!少夫人。老板,五十两你先收着,尾款到时候再全部付清。”小虹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部拿出来,正好五十两。

  “夫人,免费奉送你一个秘密,这‘凤凰琼瑶’有特殊的魔力可以带给你好运。”贩子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好像是流传许久的双飞琼瑶之一。

  所谓的双飞琼瑶共有五对,分别是“龙风”、“鹧雏”、“麒麟”、“鸳鸯”、“凤凰”,据说是盘古开天时就存在了,这些古玉都具有神奇的魔力。

  “虽然我不太相信这对玉会带来什么好运,但还是谢谢你。”庄苹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奈。

  “少夫人,你想这‘凤凰琼瑶’会不会也送个宝宝给你?这么一来,你不就有两个宝宝了。”

  到底该说小虹天真还是愚笨呢?庄苹不觉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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