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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丫头,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梳妆打扮一番,一着装完毕,我要立刻赶去慈济堂见表哥。”

  “是。”

  眼眶微湿的小容,只能吞下满腹的委屈,尽其所能地帮小姐戴上各种华丽珍贵的首饰、发簪,并抹上胭脂。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舒梦涵已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慈济堂,却没料到她特地花了一番工夫打扮的娇艳,一到慈济堂,随即被另一个女人给比了下去。

  更可恨的是,那个面色苍白、脂粉未施,却依然绝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狐狸精,居然就坐在表哥的身边!

  妒火中烧的舒梦涵,收起狰狞愤恨的表情,摆出自认为最美的姿态,莲步轻移地来到风云扬的身边,微微地欠身请安道:

  “梦涵给表哥、柳大夫请安。”

  风云扬只是神色淡然地点点头,便转头和熙真闲聊。

  梦涵知道表哥大概还在意上回她令熙真受辱的事,也不敢再惹他不快,言行收敛很多,只是眼尾仍不自觉地扫向苍月。

  对舒梦涵来说,任何接近表哥三尺以内的女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我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你随我一同去参加武林大会。”

  对于风云扬的盛情相邀,生性淡然的熙真,只是婉转拒绝。

  “柳某只是一介乡野村夫,还是适合这种平淡的行医生活,就算去了,对武林也无太大的帮助。”

  “柳大夫此言差矣!现今武林正是多事之秋,光凭你巧妙的医术和慧黠的头脑,就不知胜过多少年轻气盛的好战之辈。更何况……”

  风云扬似乎意有所指,却被熙真快一步婉拒。

  “只可惜我终究不是武林人,难管武林事。对于风兄的盛情相邀,在下也只有抱歉了。”

  面对一脸歉然的柳熙真,风云扬只是豪爽一笑。

  “无妨,对于你是否参与武林大会,我绝不勉强,毕竟人各有志。只是少了你,真是江湖的损失。”

  “风兄言重了,在下习得粗浅的医术,所求不多,只望能行医救人,并且有能力让自己所爱的人得到幸福,余愿足矣。”

  “熙真果然是个多情之人。我敬你一杯。”

  云扬笑着敬酒,眼角余光却瞥向神色冰冷淡漠,一直默不作声的苍月。心想,眼前这名绝色女子,若非神情如此冷傲,与重情重义的柳兄弟倒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心上人的一言一行,皆落入了舒梦涵的眼中,纵使她心里恨苍月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挂上虚伪的笑容,先侦察敌情一番。

  “请问这位面生的姑娘是?”

  “苍月姑娘身染重病,暂住在慈济堂里。”熙真十分热切地回答梦涵的疑惑。

  梦涵心想,原来不过是个重病在身的病美人嘛!看她脸色苍白成那样,说不定熬不过一个月,这种一脚踩进棺材的女人,就算有多美,她都不必放在眼里。

  她暗地露出一抹阴狠的冷笑,随即巧笑倩兮地朝着风云扬说道:

  “表哥,刚才听你说起武林大会一事,不知可否再多谈一些,涵儿很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涵儿也想跟表哥一起去见识见识这难得的武林盛事。”

  “武林大会举办之地,远在京城。京城与金陵相距甚远,你是千金之躯,绝对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风云扬断然拒绝梦涵的要求。

  但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舒梦涵,哪会这样就罢手,她一时情急,又露出了往常任性的一面。

  “我不管,总之表哥到哪儿,梦涵就要跟到哪儿。既然像柳熙真那种乡野鄙夫都能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住口!”

  看见了风云扬眼中的怒火,梦涵这才意识到自己再度犯了大忌。她哭个不停,妄想泪水能软化表哥的心。

  “对不起!表哥,涵儿只是一时口快,绝没有……”

  “什么都不必说,你现在立刻就回舒府,慈济堂不欢迎像你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前来作客。”

  “表哥……求你……不要赶我走……”

  熙真见梦涵哭成泪人儿的可怜模样,于心不忍地为她求情。

  “风兄,舒姑娘向来心直口快,才会……请风兄不要与她计较,更不要因此而怪罪舒姑娘。”

  “既然你都宽宏大量地不予计较了,那我自然不能不给你面子。但酒兴既然被破坏,今夜的酒宴就到此结束吧!风某先走一步了,下次再会。”

  风云扬看也不看梦涵一眼,只是礼貌地向熙真和苍月一揖,便施展起轻功,消失在众人眼前。

  “表哥……不要走……”

  见心上人已离去,舒梦涵更是哭得伤心不已。

  熙真看了既心痛又暗自神伤,伸手想安慰她一番,却被她用力地挥开。

  “不要碰我,本姑娘才不需要你的怜悯。都是你这只癞蛤蟆妄想要吃天鹅肉,才害得表哥如此对我。

  哼!我贵为金陵首富的千金,就凭你一个乡野村夫,配得起本姑娘吗?”

  熙真闻言哑然。

  惊愕与伤心,同时在熙真的眼中浮现。

  “若不是你这个貌不惊人的鄙夫,对我百般的纠缠,表哥也不会一再的漠视我对他的感情。就算你曾经救过他一命,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可知道,我愿意为表哥做任何的事,就算为他舍命,我也在所不惜。你只不过是因缘际会地帮了表哥一次忙,就自以为是地要表哥为了你而放弃我,对不对?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居然利用这种手段来拆散我和表哥,你实在是……”

  “住口!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苍月冷漠的嗓音,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你说什么?你这个病入膏盲的女人,凭什么教训我?”

  伤心到极点的舒梦涵,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她,就像个骂街的泼妇,全然看不见自己的丑态。

  “你不该污辱他。”看不见的杀意,倏然在苍月的眼中凝聚。

  “哼!我污辱他又如何?这是他自找的。”

  梦涵转头继续辱骂熙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表哥永远都将你放在比我重要的位置?为什么他看不见我对他的一片真心,只记得你这个家世平庸又一无是处的朋友,曾救过他的一命之恩?哼!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绝不会爱上你这个丑八怪。”

  “熙真绝对不是如你所言那般一无是处,他也绝不是什么丑八怪,你才是这个慈济堂里最丑陋的人。”

  “哼!你这个病得快死的女人,想诅咒我也没多久的时间了。小容,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小姐离开这里!我可不想沾染到将死之人的秽气。”

  “是,小姐。”

  柳熙真只是哀戚地望着梦涵离去,心中有着深沉的忧伤,被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更是在承受她的句句辱骂之后,碎成了千万片。

  夏日午后,十分的闷热。

  熙真来到院后的小溪,伸手掬取清凉的冷泉,洗去脸上的汗水。

  溪水沾湿了他的胡须,在阳光下闪动着水光。

  突地,他想起那日,苍月在他怀中偏过脸去,似要避开他那刺人胡子的模样。

  熙真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胡子似乎真的过长,该好好的整理了。

  突然,喊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夫,不得了了。快回慈济堂!”

  一位好心的邻居,匆忙地跑来通知熙真回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情?”

  “王家的孩子跌断腿了,刚被人送到慈济堂来。”

  两人火速地赶回慈济堂,见到一名年方八岁的小男孩,坚强地忍着断腿的痛苦,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再痛也不准哭。”男孩的父亲要求稚龄的儿子,从小就要当个真正的男子汉。

  小男孩脸上的泪水一滴滴地滑落,显示他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熙真看了一眼他的伤势,皱眉问道:

  “怎么会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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