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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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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眼神交缠,他似乎陷在她载满超乎年龄的悲伤眼眸中,心念一动他露出一抹柔到几乎要融化她的笑容。 “有。” “那么,教我。” 午夜的滨海公路,黑夜当中,只听得见海浪拍击海岸的声响,偶有车辆呼啸而过,之后,又只剩下海浪声…… 殷凯臣把车停在路旁,那儿有一处平台,平台的栏杆外头就是一整片的海,只是时值午夜的此刻,四周一片漆黑,加上曾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层白雾,仅有一盏微弱的路灯勉强照亮此处。 “要不要下来走走?”殷觊臣转头问她。 “嗯。”傅亭烨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她也不等候他,迳自走向平台末端的围栏边。海风迎面吹来,伴随着白色雾气,寒意欺身,她双手盘胸,抵御一些寒意。 后头的殷凯臣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弯身进车里拿出自己的外套,踩着无声的步伐来到她身后,替她披上。 一阵暖意袭来,傅亭烨转头一看,是他,一瞬间胸口涨满了不知名的情感,熨烫着她原本冰冷的心。 看见他平静无波的黑眸,她忽然无法控制情绪,激动起来,眼前一片湿意,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庞。或许是觉得这样动不动便落泪的自已很没用,她别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这一面。 殷凯臣怎会看不出这小女生的心思。她想保有尊严,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两手插进口袋,面向海边,任海风吹拂过他的头发,这种舒服的感觉,使他缓缓闭上眼。 来到这里的一路上,他们没有交谈,他专心开车,她则望着窗外失神。 其实,殷凯臣有点不太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决定留下来、进入公司之后,他一直是忙碌的。父亲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每天由早到晚,他面对的都是一些陈年资料、报表,务必要他在最短时间内熟悉公司运作。 正因如此,他对姊姊失约了,本来说好每天都要过去看她,但实在力不从心,好不容易今天提早把分内的工作做完,才到颜家看姊姊,没想到一出颜家大门就差点撞上她。 坦白说,这日子以来,他每天几乎睡不着,今天应该可以早点回家休息的,却因为看见她哭泣而彷徨,放心不下,所以带着她来到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你说的要忘掉不愉快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呀?” 殷凯臣张开眼,直视着前方黑漆漆的海面,低声说:“每当我心情不好,就喜欢看海,望着好像没有边际的海平面,心情会开阔不少。 走过这么多地方,我对这里印象很深刻,也最喜欢看海。 “真的有用吗?看着宽阔的海洋,我的心情真的会得到平静吗?” 傅亭烨抓紧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喃喃自语。 “啊!”殷凯臣突然用尽丹田的力量朝海面大喉。 傅亭烨停止思考,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呆愣的瞪着他。他、他疯了吗?做什么叫得这么大声? “把不开心的事统统喊出来,很有效,要不要试试看?” 他回过头来看她,嘴角、慢慢扬起,看起来多了稚气,少了平时中规中矩、正经八百的模样,这样的他让她感觉亲近不少。 见她犹豫着放不开,他扬展一笑。 “像我这样……”他把两手放在唇边,朝海面大声嚷嚷:“该死的工作、该死的公司,统统滚到一边去吧——” 喊完之后,他笑的异常灿烂,像天边的星,几乎炫惑了她的眼。 “来,就像我这样……” 他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像他刚刚一样围在她唇边,耐心地诱哄:“来,把不开心的事情喊出来,你可以的。” 他的眼神如此炙热又如此坚定,慢慢温暖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傅亭烨微微一笑,照着他的方式,大叫:“为什么你们不爱我?” 才刚喊出这一句,她便低泣出声。她含着眼泪看见他鼓励的目光,又再接再厉地道:“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你们不爱我?爸!妈!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喊到后来,她再也克制不了地痛哭出声,任由殷凯臣把她拥在怀中,她一遍又一遍地泣诉着。“他们都讨厌我,他们眼里都看不到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为什么生下我,又要这样对我呢…… 我只是……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爱,只要这样就够了啊!这样……就够了……"殷凯臣忽然明白了,他和她是同样的人:同样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努力伪装自己、保护自己,又在心底偷偷地盼望父母的一个眼神或一个笑容。 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对她的疼惜。也许因为他明白她的感受,他也曾经受过希望的煎熬,不断地表现优异、顺从父亲,只想得到来自父亲的一声赞美,但,从来都没有过。 他们的生命始终不放弃希望,但永远只能得到失望,如此同病相怜…… 那一晚,他不断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重复着! “我懂,我都懂……” 第四章 殷凯菱过世了。 她像是被坏心巫婆施了咒语因而长眠的睡美人,走得很安详。也许是她在世时被病魔折腾了几十年,老天不忍她就连离开人世都得受尽折磨,所以让她沉睡,在睡梦中结束短短的一生。 傅亭烨在隔天接到消息,顾不得课上到一半,老师还在讲台上教课,脸色一沉,胡乱把笔和课本统统塞进书包里,在老师的臭脸下直接起身走人。 “小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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