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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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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瞧瞧她究竟能有多好的脾气,哼! 新愿努力地自地上爬了起來,跛着右脚,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倔气的孩子,语气不帶一丝责难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虽然脚踝处传来阵阵的疼痛,但是新愿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溫和。 在她的观念里,孩子总是调皮,不会有什么坏心眼,所以她一点责难他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她的善良,建伦並不领情,就在新愿试图趋近他,並探手想要摸摸他的头时,他竟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伸手朝她一推。 完全沒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再加上右脚一再受创,新愿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 倒退了几步,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稳住身躯之际,右脚却又猛地一滑,这一滑宛若雪上加霜一般,让新愿的身子更加搖晃了起来,更慘的是,在这般慌乱之际,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有条不算浅的溪流。 噗通一声,她那纤细的身子已经在河中载浮载沉,整条河流之中唯一可供她稍稍支撑的,便是河岸旁那一截岌岌可危的枯木。 “建伦,你別下来救我,快去叫人來幫忙。”即使自己已经身处于危险之中,但新愿心头最挂念的,还是孩子的安危。 听到她急切的话语,方建伦只是白眼一翻,很是沒好气的咕哝道:“谁要去救她啊?那个白痴女人也未免太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 她最好早死早超生,免得到头来一样被那群恶狼拆吃入腹。 又扫了在河中载浮载沉的新愿一眼,然后……他不发一语的回身,迳自迈开了步伐,走人。 “还好……还好……”望着建伦快速消失的背影,紧张的新愿终于吁了一口气。 至少他是安全的。 那种放松感让她浑然忘了自己身处极度危险之中,忍不住松开了紧扯着枯木的右手,准备拍拍胸口。 她的手才一松开,“完了”的念头便立时窜进了她的脑海之中,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湍急的水流已经將她沖离了岸边。 再次陷入载浮载沉的狀态之中,向来不谙半丝水性的新愿,努力地自河水中抬起头來呼吸甜美的空气。 “救命……救命……”可是,初时体力还堪负荷之际,她还能勉強地吸到空气,可是渐渐地体力流失了,花新愿肺中的空气也跟着愈来愈稀薄……愈来愈稀薄…… “救……命……” 同样的任性事,他从来不回做第二次,因为那回让事情变得沒趣。 可偏偏他就是做了,而且做的时间才离方才的冲动不久。 洛子健再次旁若无人的將车給大刺刺地停在了马路中央,原因很简单,依然是眼前那相当令人震撼的美景。 可是,他的腿才刚跨出门外,耳变就传来细细的低鸣。那就像是濒死之人所发出的最后哀鸣,低低浅浅的,几不可闻。 照理说,他不该听到那声低鸣的,因为花东这块几乎接近原始的土地上,有着太多大自然的声音,回绕在人们的耳边,流水声、虫鸣声、鸟叫声…… 可偏偏那声音就是穿透了所有大自然的声响,窜进了他的耳膜之中。 或許是因为他这一生中,听过了太多这样的哀鸣,所以特別觉得熟悉吧! 洛子健薄抿的唇畔牽扯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甚至沒有打算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查探的欲望,原本想要欣赏美景的步履一顿,脚跟俐落地一旋,他就要走人。 人们不总是喚他是恶魔之子吗?身为一个佣兵集团之首,本来就不能容忍着“良心”这种无聊的东西在他的胸膛裡跃动的。 可…… “救……”哀鸣又这么硬生生的飘进了他的耳中,不期然的,方才那个魯莽得近乎愚蠢的女人的面容,闪进了他的脑海中。 是什么原因让她那种看起来怯懦得像执耗子似的女人,可以鼓起勇气去救人呢?救人的滋味有杀人甜美吗? 洛子健好奇了……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辈子他算是“杀人无数”,可偏偏就沒救过人。 试试看好像也不赖吧! 当这样的念头窜起,洛子健沒给自己多加犹豫的时间,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犹豫”二字怎么写的男人。 他跨出了步伐,往那声音出现的方向走去,居高临下的,他在潺潺的河流岸上,见着了那发出呼救声的主人。 活像是个破布娃娃似的,那个女人无力的躺在河岸上,紧抿的唇畔不再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看多了死亡,从那几不可见的胸前起伏中,洛子健知道只要他再不施以援手,这个女人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俐落的身子几个跃动,洛子健已然昂然的站立在那个频临死亡的女人面前,才定睛一瞧,洛子健便忍不住惊诧的挑起了眉头。 她不就是那个愚蠢的以为他要自杀的女人吗? 看看这会儿究竟是谁活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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