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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文哥,你打算何时回美国?如果不是绒姐下令暂时按兵不动,我早就挑了他们的窝,哪还留着让他们作怪。”子耘坐在沙发上,脾气不佳地发表看法。

  沈昊凝想着。他很清楚左绒和阿华都不希望和黑道再扯上关系,能借用法律的力量最好不过。

  有客人来?净依小心地从沈昊的房间里走出来。

  下去,还是不下去?地懊恼地啃咬着手指。可是不下去又不行。因为她答应过文阿姨,要去医院看沈伯伯的。

  方才她全身酸疼地醒来,红脸想起昨夜,还在庆幸不用面对沈昊、面对尴尬,这下子又多出客人教她为难。

  楼上一有动静沈昊立即察觉,他停下交代季洋的话,不理会子耘不赞成的脸色径往楼上走去。他抬头看到的就是净依咬着手指,蹲在楼梯口探看的样子。

  “早,不多睡一会儿?”他小心地观察看净依的脸色。

  沈昊无限温柔的声音,轻易地勾起昨夜雨情缱绻的火热昼面。

  “我……我想下楼去,可是有客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沈昊,红着脸、垂眼,东瞄西瞄就是不去看他。

  “是你见过的季洋和葛子耘,等一下让他们见见你。”他怀疑地看着净依低垂的脸,细心地扶起她,“不舒服吗?”他掩不住关心地探问着,内心是因她而起的柔情。

  “没有。”拜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温柔地对待她?她实在没经验,不知该如何去面临初夜后……一心只想逃开,学鸵鸟藏起自己,就可以不用面对这种又羞又恼的情绪了。

  “我……我先回房去换衣服。”她快速地穿过沈昊往楼梯迈进。

  脚还来不及踏上下楼的阶梯,她的身子已经换了方向,被沈昊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他坚持地伸手抬起她的脸,满是温柔地印上她的唇,引她重新回味昨夜的激情缠绵……他抬头,放大的五官就近贴在她眼前,“我去公司,晚上会回来接你。”

  “去哪里?”她心慌意乱地敷衍着,只想快点逃开这无法处理的压力。

  “陪我出席宴会。”他怜爱地替她抚开颊边的乱发,心急地想着:该怎么把他心里的想法、感觉告诉她?

  净依胡乱地点头,动作快速地冲下楼,天知道她听进了多少。

  沈昊深邃懮郁的眸光跟随着净依的背影,脑中还在不停地消化早上高彻带来的消息,他尚未自上一波震撼中恢复过来。

  净依换好衣服走出房门。

  “夏小姐,早!”季洋亮爽朗的笑容,开心地打招呼。

  “您早。”净依轻柔地弯腰回礼,“叫我净依就好了。”季洋的笑容让人心情愉快。

  “标准日本鬼子的动作。”子耘冷冷地哼着,她对日本人非常感冒。

  净依愣在当场,这位葛小姐很明显不喜欢她。

  沈昊由楼上下来警告着:“葛子耘,注意你的态度。”眼光透着不悦的警告。

  沈昊不理会子耘气红的脸,他亲密地搂着净依交代:“如果你要出去,季洋会带你去。”谁知道阪和会买了多少杀手?沈昊知道子耘性烈如火,又明显和净依不对盘,他不要净依受一点委屈,所以才让季洋跟着净依。

  净依呆愣着看着沈昊和子耘相偕离去的背影,刺痛的滋味一点一滴地啃蚀着她。“是保护,还是看守囚犯的狱卒呢?”净依喃喃地说着,眼神是深深的沉痛。

  这种处处被监视的梦庵魇,她又重温了。不同的是,上一次她用尽心力坚决地逃离,而这一次,她逃掉的机率却十分低,甚至她怀疑人离开了,而心却不能逃掉。

  她的声音虽低却还是让季洋听见了,他终于知道文哥掩不住的担心是什么了。他开朗地提醒着:“嘿!我可不是狱卒。”他脸下垂呈四十五度,刻意耍宝般摆了个酷酷的POSE,“你看过像我这么英俊、可爱的狱卒吗?”

  “对不起。”她温和地道歉,内心的乌云却不曾散去。

  到医院的途中,季洋相当用心地想振奋净依低落的心绪,一路上笑语不断,但是她的心思远是飘得老远,那种飘忽的感觉总让人感到不安。

  季洋到意轻快地说话:“你觉得我怎样?”

  “很好。”她客气回答,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别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有两个博士学位。”

  “你有那么好的学历,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地进入黑社会?”净依直觉地反应着,话出口才警觉到自己的冲动,“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困窘地道歉。

  “没关系,我了解。”总算逼出她心里的话了,“文华会在成立初期确实是个黑道组织,但是这几年我们已经脱离了那样的生存模式。真正的事实是,以目前文华会的实力,我们根本不需要从事任何不法活动来换取生存。”

  季洋知道净依正专心地听着,跟着沈昊这么久以来,还不曾看他用那种专注蛮横的眼光看过任何女人。助手的职务就是分担老大的烦恼,他精明地转着心思,“我们有文哥和华哥两个龙头,文哥负责保护弟兄不受其它黑道分子的侵扰,你知道要脱离黑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华哥则负责所有正当经营的企业体。平心而论,文哥的经营能力不会比华哥差,只可惜当初决定人选时,是由长老团决定的。”

  你以为我有权挑选自己的身份吗?

  那是昨夜争论的片段。

  “在文哥和华哥手下各有四个助手,全都是经过长老团精心挑选出来从小训练的,我和子耘都是。当初我可是经过死命争取,才能被挑选上跟着文哥的。”

  “为什么?”他那么聪明,理所当然应该选择跟随华哥经商。

  “我非常佩服文哥,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忍受游走在灰色边缘的生活,我觉得他几乎是为文华会、为老太爷活的,这几年来,不停有黑道朋友向我们挑舋……”

  季洋说活的声音渐渐远去,净依想起文阿姨曾经说过--

  沈昊在替我和他爸爸赎罪……

  她脑中混乱成一片,心揪紧狂乱。“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净依怀疑地看着季洋过分灿烂的笑容,警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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