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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自从听到比利带来的消息后,一路上,他拼命打电话,直到上飞机前都还是联络不上明月。偏偏事情就这么巧,“坎比城”从来不曾发生规模这么大的地震,却选在明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发生。

  他挪开楼梯的障碍物往二楼找去……

  “小宝宝,一天一天学会了,小宝宝,一天一天学会了……学会了……”

  轻轻浅浅,细细弱弱的声音飘荡在凝滞的空间中,飘忽得仿佛不带人气。

  “明月!”海瑞心一紧,赶忙循著声音找,用力推开书房的门。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给宝宝做管箫……”

  费力的推开半倒的书架,踢开一堆又一堆的书,他从不曾像这一刻般这么厌恶自己那堆积如山的书,因为它们延阻了他接近明月的前路。

  他把手电简放在地上,靠著声音的引导蹲到书桌前,只见明月用双手捂著耳朵,把额头靠在膝盖藏起脸,蜷缩成团的塞在桌下的小空间里,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

  “明月!”海瑞醇厚的嗓音柔柔的喊著她的名字,带著安抚的意味,伸手拉开捂住耳朵的手。

  明月被动的抬起头,眼睛看著海瑞,却疑惑的皱眉思考:眼前的影像是真?还是出自想像?

  海瑞抓著她的肩膀摇晃,想唤回她的注意力,强迫自己压下奔腾的心情,竭尽所能的让声音平稳的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男人焦急的放大脸孔近在眼前,“海……瑞……”她蠕动双唇困难的发出声立曰。

  她的回应,让海瑞紧绷了数小时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把她纤小的身子揽进胸怀,揉上心窝,藉此安定今晚沸腾了一整夜的心。

  脸埋在她的发丝里深深嗅闻著,体温相濡的热度,让他空荡荡的心慢慢填满充实。

  “怎么回来了?你的课怎么办?”她非常惊讶,他应该明晚才会回来的啊!

  海瑞深吸了口气说:“课随时可以上,可是杜明月只有一个。”他把脸埋在她的秀发中,以致说话的声音闷闷沉沉的。

  海瑞在说什么?明月脑袋昏昏的无法思考。

  “过去六个小时,让我终于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在片刻不停地赶回来的途中,他无法理智冷静的思考,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担心恐慌的情绪让他备受煎熬。

  明月的脸颊压贴著他不说话,静听他有力稳定的心跳声。

  “我好担心自己会不会慢了一步?”海瑞双手颤抖的捧起她的脸,严肃的扭皱著五官说:“整个晚上,心里一直听见你喊我的声音……”

  低头把唇慢慢往明月贴靠,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小声,宛如呢喃似的倾诉,“我很怕你有危险,怕回来看不到你,我不得不投降承认,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用力清晰,最后的尾音就消失在两人交锁的唇边。

  她惊讶的瞪著眼,直到焦距模糊,一股由体内深处涌上的狂野兴奋,让她自然的闭上眼,仰头接受海瑞的吻。小手握紧他衬衫的衣料,寻找依靠的力量,生涩却勇敢的回应著他。

  他的唇滚烫柔软,激烈的传递著压抑许久的浓烈情感,狂猛得就像要吞噬她似的。

  两人陷在奔腾的情感中,紧攀著彼此,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才略微分开。

  他的唇轻碰著她,慵懒坦白的招认,“我不想再逃避我心中早就清楚的事实!我确实非常的在乎你,在乎一个小我十三岁的小女人,在乎到什么事都顾不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悦的情绪一波波涌上,方才还惊魂未定的心,此时却像受到鼓舞般轻快的跳跃著。“我好高兴你这么说,我一直一直以为不可能……”明月注意到他的颈部脉搏和她一样跳动快速,这表示他和她同等的投入。

  藉著手电筒所发出的微弱光线,海瑞注意到她的唇瓣在他的肆虐下,染上水气有些肿胀,而她还是信赖的攀附在他的胸怀中。

  他怜惜的以指尖温柔的摩挲,“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你这么粗鲁。”他对自己的失去控制感到生气。

  懊恼不已的在她的额头印上亲吻,力道轻得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你又娇小、又细致,似乎我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让你粉碎,我必须很小心的控制力道。”海瑞从来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这么大的保护欲望。

  明月嘟起嘴反驳,“我没有你以为的脆弱。”过去,她总以自己荏弱的外表而自豪,现在她却很痛恨,因为她让海瑞有这种印象。

  两指压上她微翘的唇,他爱宠的说:“你老爱嘟嘴抗议。”弯起唇角感叹的说:“可是,我又好喜欢看你娇嗔的可爱神情。”胸怀激荡著柔情,粗壮的手臂把人卷进胸口,重重的搂抱著,柔软如棉的娇躯嵌合著他阳刚的线条。

  警车上的警示灯发出红色光芒,不断闪过没有玻璃阻隔的窗户,警察也很尽职的透过车上的扩音器呼吁大家尽量到空旷处躲避。

  海瑞努力把理智敲进脑海,“走,我们先到院子去。”他帮明月把黏在两颊旁的发丝塞到耳后,再小心的护著她走到屋外。

  最后,两人决定依偎地并坐在后院的双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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