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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对魏中的举动她仿佛丝毫未觉,她仍旧跌在回忆中,飘忽而空茫的继续说着:

  “我的抵拒让他气愤,于是他打我,我不知道被打了多久,是小姐闯进来从那个疯子的手中救下我。后来……他居然说是我诱惑他的,我百口莫辩,只有小姐始终相信我……。那夜,小姐抱着我痛哭,我头一次看见那么坚强的小姐哭,而且……是为了我。以前她练功,被山主打得浑身是伤,她也是咬着牙硬撑。她哭着求我的原谅,她没能力替我辩白,她自责没能保护我。其实我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她才十五岁,哪里有能力抗争些什么。”

  敏儿连看也不看魏中,悲哀的说:

  “山主一点也不相信我,他觉得这件事是不值得讨论的,我不过是个丫头,不需为了我伤和气。他甚至还说,是我自己不检点的。就这样,小姐割我两刀,表面是向大护法谢罪,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其实那比割在她自己身上更疼。”她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说:

  “你知道小姐对我的恩情了吗?她可以不理我的,可是她没有,她把我当手足亲人般对待,当着大护法的面她责骂我,在他眼前她画伤我的脸。为了怕再发生相同的事,小姐给我一种腐蚀性的药敷在脸上,使我的伤口不结痂,就是方才小姐要我交给她的瓷瓶。”

  现在他终于知道敏儿为什么如此护着沈姑娘了,他终于知道他犯下多大的错误了,他懊恼的几乎想去撞墙,他真是像敏儿说的:就是冲动没大脑!他的懊恼全看在敏儿的眼中,猛然的一转身,他又朝“宜芙园”冲去;

  敏儿着急的大叫:“你又想做什么了?”

  “去跟沈姑娘道歉!”他头也不回的答话。

  第九章

  李聿白像一阵旋风般,直往“宜芙园”卷去。他一冲进院子里,看到的景象自然就是莂儿趴卧在栏杆边的躺椅上,手垂在栏杆外边,正愣愣的看着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的样子。他真是快气炸了,她到底在想什么?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吗?她受了伤还逞强,这般不爱惜自己,居然会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往下流而不去疗伤。她脑子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狂怒的冲进来,一把揪起她纤细的身躯,怒火冲天的大吼: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去疗伤?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心疼的是吗?”

  她一无所觉的盯着他凶猛剽悍的神情,眼光的焦距根本不在他身上,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他气恼嘶哑的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把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这般的珍惜你,可是你自己为什么这样的糟蹋自己?”

  莂儿在他一阵狂吼中,终于恢复意识,她实在不懂他又在气什么了?听到他无奈的话,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她比李聿白更气愤的吼:

  “你大吼什么?这点小伤值得大惊小怪的吗?以前我就常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的,这有什么呢?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我真是被你弄得精神紧张,我警告你别再要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不是犯人,我不要人监视我!还有,你别再唠叨的像个老母鸡似的。”

  “老母鸡?”他不能相信的重复着,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说成唠叨的老母鸡,他的关心被说成唠叨,这个小女人……他深呼吸,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着李聿白不说话的阴沉表情,她也十分心情不佳的跟着威胁说:

  “还有,我不要再吃什么补药了。我若再吃下去,只怕我不是死在毒发之下,而是死在一堆补药中。听见没有?”

  “我……”李聿白有些困惑,不是该他生气的吗?为什么她比他更大声、更气愤呢?

  “不准说不,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好多了。我身上的毒既然短期内不能解开,那担心也无用,不如把握时间快乐的过,对不对?”

  “还有……”莂儿继续说。

  “还有?”李聿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莂儿不理会的说:“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太紧张。”

  李聿白努力想继续维持他的怒气和威严,但却懊恼的发现他在莂儿的面前实在无法做到。尤其当他看见莂儿绷着的小脸,双眼冒火的瞪着他,小嘴抿得死紧的表情,他会浮上一种十分不舍得的心情,接下来他纵有万般怨气,却一点也发不出来了。他深沉的叹了口气,语气是认命的,他想,所谓“百炼钢也成绕指柔”,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形了。

  “唉!”他感叹万千的拉起她的小手说:“这就是你所谓“会照顾自己”的证明吗?”

  莂儿不自然的缩回手,倔强的说:“不过是小伤,血已经不流了,我没事。”

  “是,那么可不可以让我表现一下你所谓老母鸡的行为,替你上药?”他自嘲又无奈的说。

  莂儿机灵的觉得,李聿白对她的指控十分的介意;当然,他这样一个雄赳赳、气昂昂钢铁般的男人被她形容成母鸡,他会不生气才怪。她一想到李聿白和老母鸡,就忍不住的笑开了一张脸,任由他抱着她坐在他的膝上,大声命令仆人:“拿伤药来!”

  直到仆人开心的眼光看得她浑身困窘,这才想起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正想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偏偏他加重力气不准她抽身,她羞窘的说:

  “放开我,教人看见,万一传出去像什么话?”

  “谁敢多嘴讲我宝靖王爷的闲话?更何况这是我的王府呢!”他霸道决断的说。

  他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药,动作尽量的轻缓小心,教她又感动、又好笑,他的动作就好像她是一个纸糊的人似的。

  方才他一心一意在乎她手上的伤,反而不曾仔细去注意她,一处理完她手上的伤,他敏锐的看见她刻意低垂的脸颊上,有着红肿的痕迹,他瞇着眼睛,语气凌厉的问:

  “你的脸怎么了?”

  在他怀疑的眼光下,她有些不自在而敷衍的说:

  “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他不是傻子,被打和撞到的伤痕他会分不出来吗?正想进一步逼问,就听见一阵气急败坏的脚步声传来。莂儿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魏中来自首,以子白的脾气,他的自首肯定会完蛋了,偏偏来的人就是他。

  魏中一走近,立即忏悔的说:

  “沈姑娘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一巴掌的,我……”

  “什么?”李聿白一听立即站起来,不相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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