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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很不舒服是吗?再忍耐一下,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在那里休息,嗯?”

  她偷空伸出头,尽量慢慢的不着痕迹打量眼前的环境,她想找出最理想的逃脱方法及地点,她自己的状况她很清楚,“力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倘若她在没受伤前,放手一搏,尚无把握可自他手中逃脱了,更何况现在?但是紧迫的时间容不得她细想,只能“智取”了。

  她由衷希望他是一个“人大笨、狗大呆”的动物,否则她的胜算一定不大。她偷偷的看着他刚毅的下巴、睿智的双眼,唉!这个可能性可能不大,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不过不试试她是不会甘心的。

  她沉默的吃完干粮,一边估量最佳状况,她站起身朝溪边走去。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说什么,只是很自然的叮咛她:

  “小心一点,别走太深,嗯……”

  她快乐的拎起裙襛,借着溪水中突出的小石,一步一步的往溪水中跳。李聿白着迷的看着她的背影,她正灵巧的一蹦一跳像个小孩似的快乐的跳跃在小石头上。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一直坐着不动的李聿白,她一脸开心笑意的大叫:

  “喂,你过来看,这里好多鱼,真是可爱,来看看……”

  看到她开心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受到传染般的快乐起来,她使劲的招着小手,使他不得不站起身朝她走去,美人邀约耶!怎可让她失望。他跳过一颗大石接近她。

  “哇!”一声惊叫声传来,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她脚一滑,眼看就要掉进溪水中了,他的心一阵揪紧,吓了一跳,他管不得距离多远,想到的只是:如何在她落水前抓住她,她身上的伤口尚未完全好,万一掉进水里,那伤势可要恶化了。

  他一吸气,身形往上一拔,快速的往前飞掠,希望能来得及拉住她。他才往上飞掠,还来不及踩上另一块大石,他吃惊的发现,她往下落的身形顿了一下,她反过身凌厉的朝他攻出一掌,他根本来不及回过气,这一掌眼看是避不开了,他一扭腰硬是将身体往右移了一寸,让她攻来的这一掌,只削过他的肩头。

  这一扭腰虽然避开她的攻势,人却不得不“噗通!”一声掉下溪水,幸好他早有防备,落水前先深吸一口气,看准地方往落。所幸溪水不深,所以他只湿了半身衣服,而沈莂儿一掌击出,毫不留恋,她清楚以她目前的状况,这一掌根本毫无劲道,伤不了人的。而且她的目的也不在这一击,她由袖口中抛出一条雪白的白绫,目标是岸边的树干,她早就看好,借着这条白绫的拉力,可以让她往前飞荡快速上岸。

  李聿白一落水,反应极快的足尖往上一挑,至溪水中挑出一块小石,一抓上手,其准无比的飞抛出去,目标是莂儿预备利用的白绫,人也快速拔高窜起。沈莂儿得意的往岸上飞掠,眼看目标就在眼前,她预计先上岸、再抢马。大树下的马优闻的吃着青草,她估计过:

  只要她能上马,策马飞奔,她就不相信他追得上。

  猛然地,一颗小石头朝着白绫袭来,她暗叫一声:“不妙!”“嗤!”果然白绫由中而断。而在半空中的她,自然也顺势往下掉,她还来不及应变,就已经清楚的看见那个可恶的家伙正挂着一脸得意畅快的笑容,张开双臂在下面等着接她。而她也很不争气的,果然准确无误的掉入他宽厚的怀中。

  他开心的大笑,胸腔因为他的大笑而震荡着怀中的她,他调侃的对她说:

  “我该把你丢下水的,饭后运动,嗯?”

  她气愤的涨红一张俏脸,因为他一边说还一边弯下腰,借机摩擦她细致的脸颊,感受她脸上迅速窜起的火热。她气愤的大骂起来:

  “你笑够了没?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和表情,看起来又狂妄、又自大,很让人讨厌。”

  他很能享受怀中温软的滋味,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怒骂。他还是开怀的笑着,一边想放下她,因为他很清楚的从她发怒的眼中得知,如果他不懂得适可而止,等一下她会让他好看。

  虽然不情愿,他还是放松力道让她站好。

  她尚未站到地面,就故意往他的怀中一撞,脚也用力往下跺。如果他的脚不想被她踩扁,那他最好是识相的避开,再加上她往前撞的力道,也令他踉跄了一下,使他的人往后退了一大步。借着他这往后退的一瞬,她已经飞快的往前街、掠上马,“哈!”用力一策马往前飞奔,她用力鞭马往前飞奔,一边畅快的回过头,朝他妩媚又挑逗的说:

  “人大笨、狗大呆,果然是至理名言,再见了!”很快的,风中传来她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李聿白摇摇头,唉!这个小女人,真是固执不死心。听见她畅快的笑声,他也开心。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嗟起嘴发出-声响亮的口哨,本来已经往前飞驰的马儿,一听到这口哨声,突然不受控制的掉过马头,朝李聿白跑来,不管沈莂儿如何使劲的拉扯缰绳,马还是不听话的往李聿白跑去。

  沈莂儿一脸气恼的被李聿白抱下马来,-张小脸绷的死紧。李聿白抱下她,却不放开她,将她困在马和他高壮的身形之间,他弯下腰,满眼晶亮的盯着她看,嘴角噙着笑意、热气吹在她脸上,害她寒毛都敏感的立起来。他低沉的声音引来她一阵轻颤:

  “想逃?嗯?你明知道你逃不掉的,为什么要试?”她仰着头不甘示弱傲慢的说:

  “如果不是我伤势没完全好,哼!我早就逃走了。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更何况我不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他满脸笑容的靠着她的颊边,促狭的说:

  “人大笨、狗大呆,嗯?”

  “哼!”她不买帐的扭过头去,气呼呼的不愿去看他。

  如果她抬头,会看见他眼中的欢欣和宠爱,还有毫不掩饰的纵容神采。

  经过这一次,她很清楚,他会更加小心了。果然他休息够后,立即掳她上马,让她坐在他的胸前,强迫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再用斗篷密密的圈住她,策马急驰。

  她迷迷糊糊的在马上颠簸着,被他护在胸前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达逢的马蹄声、呼呼的风声,还有耳边他强健规律的心跳声,那心跳声令她心安。唯一令她不安的是:

  鼻子里充斥着专属于男子特有的刚强气息,扰得她心神不宁、脑中一片昏乱,无法思考,仅能昏昏的领受着,感受着心中特殊的滋味。是一丝微醺、-点心安,似乎在他的臂弯中,找到她要的安全和归属感,一种很踏实、一种她渴望已久的安定,生平头一次,她睡得如此安心、不需设防。

  快马奔驰了一天,李聿白为了怕被找到,不得不避开城镇而露宿荒郊的山神庙。

  这一天的急驰,他对他怀中的小女人又更佩服了。以他这般强壮的男人在经过一天马上的颠簸,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累。而他怀中的人,从头到尾都不吭声、不喊疼、不叫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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