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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酸楚刺痛……

  不自觉的,那正要把粥倒入碗里的手一滞,手指不小心轻触到热烫的铁锅,她吃痛的缩回。

  这时,从后面快速的伸出一双大手,抓着她手来到水龙头下猛冲冷水。

  闷吼声响在她的耳边,“你干嘛反应这么激烈?以前我也常这样逗你玩啊!”于鼎中疑惑的看着她水气氤氲的眼。

  她用力的抽回手,“我……我没事……”她迅速垂下头,好掩饰脸上的表情。

  他看她一眼,神色复杂,淡淡的叹了口气退开一步,不再多说的低头吃稀饭。

  她背靠流理台,拘谨的站着,这间房子的采光良好,每个房间都有大大的窗户让阳光洒落进来。

  沉静,让空间呈现凝滞诡异的氛围。滴答、滴答……是客厅时钟所发出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规律的声音仿佛带有催眠的效果……

  眼前的场景似乎换切到那一年夏天,隔壁耿婆婆的厨房--

  当年的于鼎中回台度假,成天无所事是的到处惹事生非,父母亲很忙,拿他没办法,只好要他回宜兰乡下陪退休的老奶妈小住一阵子,借机让他远离台北的狐群狗党。

  老人家睡的早,于鼎中夜游回来后肚子饿,就会拿石头扔心琪的窗户,要她穿越围篱过来煮消夜给他吃。说也奇怪,他大少爷挑嘴得很,却喜欢吃她随便煮的食物。

  当时,她也是这样,站得远远的,不说话,光看他吃……

  “很久没吃到你煮的东西,真是怀念。”他抬头看着怔忡不语的她。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

  不行!她要忘掉,不可以再想起,不可以……

  他很感慨的继续说:“以前……”

  “拜托!不要提以前。”心琪困窘的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太过尖锐。

  两个人同时呆愣的沉默着。

  好一会见,心琪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的。”

  “多少?”他身体往后倾,让椅子前面的两根脚离地,前后摇晃着……

  什么意思?心琪有点反应不过来。

  于鼎中很干脆的进书房拿来支票簿,再问一次,“院长的手术费要多少钱?”

  “你怎么会知道?我懂了……是英姐告诉你的对不对?”

  “一百万够不够?”

  “不用,不用那么多。”她很老实的计算着,“医疗费大概需要七十万,我自己可以凄个十万块,所以,我只要借六十万就可以了。”

  他低头在支票上的金额栏上签下七十万,递过支票给她,“这笔钱,你不用还。”他的双手交握的放在桌上,气定神闲的开口,“条件是,你要住在这里一年。”

  “我……不……”

  于鼎中平举手心阻断她的话,“刚刚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需要有人帮我煮饭、打扫家里。你很清楚,我不会做家事,却无法忍受脏乱;我不吃速食、罐头、微波食品、自助餐,可是我从不下厨。”

  她当然知道,他是从小在佣人堆里长大的富家少爷,养尊处优惯了。

  看见她的表情有放松的倾向,他继续加强说服。“放心,我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碰面的机会不多,我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而你和我相反。”

  他起身,双手插进口袋,诚恳的保证,“不用怕我攻击你;你的房间备有门锁。”说完,他静静的等候答案,可没人看见的是——口袋里的大手竟然微微的在发抖。

  心琪紧握手上的支票……勇敢的看着他问:“假如我不答应,这笔钱你就不借我了?”

  “不。”他连想也不想的说:“院长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既然这笔钱可以救她的命,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钱你都拿走。”他知道自己在下一着险棋。

  思考了一下,她睁着澄澈的大眼看他,很认真的允诺,“好。不过,我也有条件……”垂着头清楚的说:“我们……不谈过去……”

  “为什么?”

  眼睛左右飘晃,就是不敢正视他,轻轻的说:“没有为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很多事情必须遗忘或掩埋,才能往前走。”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于鼎中表情扭曲的重复着,“遗忘或掩埋过去,才能往前走?”他站到她面前,低头逼问她:“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你家在台湾,不是吗?”她平静的回答,小心的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他突然变了脸色,“我的事你清楚,我有家吗?”语气冷寒的再问:“你称那个叫家吗?”

  阴沉的脸色,加上锐利的眼神,那是于鼎中发怒的前兆。心琪紧张、嗫嚅的安抚,“他们总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的长腿再往前跨一步,硬是把她逼到墙边。“你真的打心底这么想?那些只想利用我、控制我的人,你称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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