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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rry又吸了一口烟,静静地说:“我们之间只有供需关系,当你在酒吧主动和我攀谈时,你眼睛看到的是什么?不过是张还没填上数字的空白支票。”

  他的话,她无法反驳。

  同样也在证券公司上班的Amy,早就知道Jerry这号人物,他是有名的基金经理人、股票操盘手,华尔街最具身价,也最有男性魅力的单身汉之一,所以,她花了很多心思,希望可以获得他的注意力。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我只知道别人打我一巴掌,我一定会要回来,不管男女。”用力揉灭香烟,眼神流泄出阴狠的胁迫力,“这一巴掌,我该要你付出什么代价呢?”他沉吟思考着,大拇指边轻抚挨了打的脸颊。

  Amy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阵阵寒意陡地窜上背脊。她计划着有一天可以自立门户,独立闯出一片天,而眼前的男人拥有广阔的人脉和关系,本来是她最好的跳板,但现在她却和他翻了脸。

  Jerry优雅的站直身躯,单手插进口袋,“我知道,女人想出人头地是很辛苦的……”在确定收到恫吓效果后,他又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放心!我不会断你在华尔街的未来,看在我们即将终止关系的份上,这次我原谅你。但是,千万不要跟我纠缠不清,听清楚了吗?请离开,不送!”他态度粗鲁的下逐客令。

  “Jerry……”Amy娇软的嗓音带着求饶的意味,怪只怪自己太冲动了。

  转身,他根本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有把握,她会听话的乖乖离开,因为“识相”是她的优点,也是他会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喀!”一声,远远的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接着,整间房子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而他的身上则沾染了Amy野艳的香水味,女人、酒精、香烟、金钱……这就是他多年来的生活,颓废糜烂、荒诞不经、纸醉金迷。

  双手压在桌沿,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照片,照片中黑白分明的大眼静静地回视他,让他胸膛里一股莫名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大手泄恨似的挥掉桌上的烟灰缸和酒杯。

  “锵——”玻璃碎裂,鲜红的葡萄酒洒了满地。

  抓过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也不管听筒那端传来男女尖叫嬉闹的声音,他恶狠狠的大吼,“Dave,我有事跟你说,去厕所洗脸给我清醒过来。”

  接着,他任性的扔出要求,“我要回去,签调职令还是批辞呈,二选一?”,

  电话里,Dave大声的嘲弄着,但他提不起劲来反驳,只是疲惫的重复问句,“为什么?因为我已经非常的、非常的厌恶我目前的生活。”

  电话那端的Dave沉默了几秒才说:“去吧!你也该把心找回来了。”

  摔上话筒,Jerry把自己塞进大皮椅,抽出信封内所附的报告——

  姜心琪.现年二十七岁,黎云商专夜间部会计科毕业……

  任职“井上食品工厂”会计一职……

  他以手指轻轻抚摸照片上素净的小脸,无限感慨的低语,“姜心琪呀……姜心琪……你不该只有这点出息的,你原是村里功课最好、景乖巧、最被看好的人,你是姜妈妈最大的骄傲……你怎么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为什么……”

  “可恶!”他大声诅咒,用力捶桌子出气。

  他深深的厌恶着自己,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台湾中部的三月,气候舒爽.辛勤的农人已经插上秧苗,让整片稻田就像铺上一层翠绿色的短地毯般。

  仁立在农田中一栋红色建筑.门口挂着——“南投县草屯镇慈心育幼院”的小小招牌,里面还不断传出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庭院里.七、八个年纪不等的小院童围在姜心琪的身边,小手拉着她的长裤,口里还嚷嚷着,“琪蛆不要走、不要走……”

  这是每次跟院童道再见时必会上演的画面,心琪好脾气的低下身,语调温柔的说:“院长奶奶是不是说过:‘小朋友要坚强,说再见时不可以哭。’乖,琪姐下周六再来教你们念……,你们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好了,都放手吧!”几步外的文老师赶忙出来控制场面,“天快黑民,让你们琪姐回去,这附近没路灯,太晚走不安全。”她吩咐着年龄较大的院童,“小邦,带弟弟,妹妹进去,准备吃晚饭了。”

  “哦!”小朋友乖巧的放手,不舍的小小声说:“琪姐再见!”

  “来吧!我送你出去。”文老师陪着心琪往门口走,“这里所收容的多半都是孤苦无依的孩童,他们很需要关怀,谢谢你常抽空来陪他们。”四十多岁的文老师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十多年来一直没结婚地待在“慈心育幼院”帮忙照顾院童。

  “您别跟我客气,这里是我的家,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喜欢和大家在一起。对了……”心琪从背包中掏出白色信封,“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

  “不行,院长交代过不能再拿你的薪水。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身边总要留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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