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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折磨人的是你吧?老是挡在我面前一再地挑衅,一下子比这个一下子比那个,我才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还有那个可笑又无聊的打赌,你不过想证明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在你股掌之间,这样还不够?难道要我像个花痴死缠烂打地巴在你身边,才能满足你骄傲又自大的心吗?”

  他们两个都太像了,一样聪明、一样冷静、一样自信、一样骄傲,谁也不肯先低头,却又互相渴望。

  强烈的渴望逼得双方一见面就火花不断,仿佛只有藉着口角,才能逼对方承认他们心底的在乎。

  “该死!你的嘴里难道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说些可爱又撒娇的话吗?”

  “如果要听可爱又撒娇的话,你不会去找其他女人啊!”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即将崩溃的情绪,她慌张地伸手想打开车门,但门已被中央控制锁锁住了。

  “可恶!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他一把抓住她,用力箍紧她纤细的腰,力道之猛让蓝晨星完全没有挣脱反击的余地。

  为了不让那可爱的红唇吐出更多气死人的话,巩敬翔毫不啰嗦地用吻堵住她的嘴。

  她被困在胸前的双手使劲地推着他的胸膛,但那丝毫无法撼动他。她紧闭双唇不让他攻入,他则改变策略地以舌刷过她柔软的唇瓣。

  不理会窜起的颤抖,她更用力地推他,甚至在有限的空间里试着打他,但那都没用,他继续好整以暇地用舌和吻逗弄她,诱引她张开嘴,让他邪恶的吻加深。

  他们臣服在彼此怀里,谁也不让步……

  她舒服地枕着他的心跳,全身懒洋洋的,丝毫都不想移动。

  听着两人的呼吸、心跳从急剧渐渐归于平静,温柔的感觉从心井中汩汩流出,她轻轻叹息。

  多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仰躺着,顶上的天窗打开,点点星光在黑丝绒的夜里闪烁。

  她温驯地趴在他胸前,仿佛完全顺从他,但他知道这只是假象,稍一不留神,她就会悄悄溜走,无影无踪。

  一思及此,他的肌肉紧绷。克制想噑叫的冲动,他知道她与过去发生风流韵事的女人不同,精通“韵事默契”,懂得进退。

  他必须用更直接清楚且文明有效的方法将她留在身边。

  最后,说——

  “不准再漠视我,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的模样。不要再从我身边溜走,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上去、抓到你。”

  抓到我?蓝晨星浑身一僵,想跳起来发作,可是他口气里的那抹紧张透露不寻常的气息。她静止不动,仔细咀嚼他的话,品尝那话里的情绪所隐藏的真义。

  不一会儿,她放松下来,下意识地叹气。

  唉……这大概是这只大猩猩最接近甜言蜜语的宣告了吧!

  虽然还不满意,但尚可接受。

  她淡淡地在他胸前开口。“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啊!大猩猩。”

  微笑同时在两人唇边绽放。

  终曲

  看着那张椅子,巩敬翔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仿佛进入自己的世界一般,旁若无人地研究椅子的每个细节,最后几乎是敬畏、欣喜地坐到躺椅上。

  蓝晨星始终静默地在一旁观察。她感觉得出来这张椅子似乎对他意义重大。

  从公路送她回到家时,她忽然开口问他要不要进来看那张躺椅。

  巩敬翔立刻点头,跟着她进入她的城堡。

  当他贪婪、谨慎地打量宽阔的家居空间时,蓝晨星焦躁不安地站在玄关,看他从容自在地在她的领土上移动。

  随着他精锐的视线,她也再次审视她私密的堡垒,白色的墙和天花板,全部打通的开放空间,没有一般大型,累赘的家具,感觉就像干净、明亮的仓库。她想起雨夜的形容词。

  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家?她试着揣摩他的心态,但他只是挑挑眉未置一词,她无从分析。

  她干么这样紧张?不过是看看房子,为何她的心会怦怦直跳?她就是她,这是她的领地,她爱怎么布置是她家的事,干么在乎这只大猩猩怎么想?

  可是这些安慰抚平不了她纠结的胃。她咬着唇,制止自己不要开口问。

  她已经将她最隐密的部分摊在他面前,不需要再给他另一项武器来宰割自己。

  参观完毕,他伫立在僵挺着肩膀的蓝晨星面前。从他踏入她家开始,她就化成一尊雕像。

  处理过许多人的家,巩敬翔比任何人都明白,家是个人性格的延伸。对某些人来说,家不但是私密生活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心房的实体化。

  蓝晨星或许就是其中之一。他心想。从她紧绷的身体,他看出她的紧张与不安,也了解到让他进入她的堡垒,对她而言或许正代表她已接纳他走人她的心房。

  “真像邪恶女巫的栖息处,可惜我没看到调制灵药的大釜,你藏到哪儿去了?”

  他的幽默化解了她的不安。

  她唇角微扬地瞪他—眼。“再要嘴皮子,就直接把你踢出去,椅子也甭看了。”

  巩敬翔立刻抱住她。“不行,你答应要给我看的,不准赖皮。”

  然后他贴着她不放,两人像连体婴似地走向卧室。

  一看见那张躺椅,巩敬翔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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