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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巩敬翔试着缓和情绪,退一步说:“带去看。”

  “什么?”

  “带我去看那张椅子。”

  想到要让他踏进她私密的城堡,让蓝晨星一阵恐慌。不行,这太冒险,她对自己说。她极重视隐私,只有最亲密的好友才获准进入她的城堡。

  一旦让他进入她的家,等于承认他在她心底占了一席之地。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危险地眯起眼,声音里隐伏怒意。

  “就是不行。”她旋转椅子,从另一侧绕过桌子,打开门作势送客。“你请回吧!”

  巩敬翔踱步上前,他撑着门一步步向她逼近,蓝晨星只能节节败退,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抬起另一只手压在门框上,将她困在怀中。

  尽管他的逼近让她无力招架,心跳狂飙,呼吸急促,但她依然拾起头直视他灼热的眼神,强迫自己面无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睛早已背叛她,望着他朝思暮想的猫眸,巩敬翔察觉所有的感官全都苏醒过来。

  他炙热的鼻息混合浓厚男性气味,轻浅地喷在她的唇瓣, 的嘴不由自主地微张着。

  “你不能拒绝我。”他一语双关地在离她唇角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低喃。

  她已经开始颤抖,但仍抬头挺胸,阻止自己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

  “我当然能。”

  他一碰到她,就知道她的镇静和他一样是装出来的。

  两人紧贴的姿势,让他清楚她身体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猛地张口吞没她的唇,她立刻本能地回吻。

  当他无言地觅索她的舌,她马上将舌探入他的口中,品尝他嘴里的味道,任他尽情地吸吮。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像即将溺毙的人紧抓着他的手臂。

  一阵如雷般的敲门声在他们耳边响起,震醒了被情欲迷昏的两人。

  蓝晨星猝然推开他,紧捣着嘴巴。

  “天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想拉住她,想试着挽回什么,但她用力地搥他的胸膛,一向冷静的表情消失无踪,只剩下慌乱和懊恼。

  “你这该死的大猩猩,滚出去!”

  门在此时被打开,雪湖和其他员工惊愕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拖着受挫的自尊,巩敬翔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面对凌庆文和其他人的询问关切,他统统不理不睬。

  凌庆文不死心地跟进他的办公室,还没开口,就被巩敬翔打回票。

  “别问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凌庆文看着好友旋转椅子背对他,刚好瞥见他一进门就丢在桌上的杂志,心领神会地猜到他恶劣的心情从何而来了。

  “你那天和蓝晨星神秘消失,是不是——”

  巩敬翔倏地转过来,瞠目切齿地瞪着他。“我说过别问了,别逼我用拳头打消你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绕过好友走出办公室,大声宣布今晚要到“Cheers”狂欢,立刻引来一阵嚎叫式的欢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pub进攻。

  不顾凌庆文不赞同的皱眉,巩敬翔极其开心地放纵自己,和每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干杯。

  他玩得比以往都来得high,好几个辣妹一晃到他们玩得开心,自动地靠过来一起狂欢。

  只要有谁讲笑话,他第一个开怀大笑,玩起游戏,他比任何人都敢,不断地找人划拳喝酒,最后所有人几乎都挂了,只剩下他还醒着。

  凌庆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所有人打点好,还稍有意识的,就替他们叫计程车、付钱,至于那些完全喝挂的,就拜托周炎生陪他们坐计程车回去。

  最后才拉起巩敬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回家吧。”

  沈默不语的巩敬翔回到寂静的家,刚才藉着狂欢驱走的孤寂感瞬间回笼。

  走进卧室,看着偌大的床,他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上,脑海里尽是蓝晨星的身影。

  他知道今晚的狂欢只是暂时的麻痹。不论喝再多的酒,和再多人狂欢作乐,也驱不走她的影子。

  想起今天怒气冲冲地跑去找她,虽然说是为了那张躺椅,其实他只是想见她。那张躺椅刚好是个完美的藉口。

  他在心底冷笑,曾几何时,他巩敬翔想与女人见面需要藉口了?他一向是霸道地予取予求,想找便找、不想见面就拉倒,可面对蓝晨星,所有潇洒都不见了。

  从不曾为女人失意、借酒浇愁的他,如今也破了例。种种不寻常的迹象显示,他在乎蓝晨星,比对曾拥有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来得在乎。

  他喜欢她。

  他吐出憋在胸口的气。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了。

  所以他才如此失常,所有,所有的一切,只要牵连到蓝晨星的,他就无法以平常心看待,就连好友的关心也拒于门外。

  不知是不是参透自己感情,松了口气,让他感到疲惫,还是酒精终于发挥作用,使他的脑袋变得昏沈沈的。

  靠着墙的背逐渐下滑,没多久,他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

  直到隔天下午三点,他缓缓苏醒,头痛欲裂加上全身酸痛还冷得要命,他撑起身体,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原来他睡在地板上。

  以极其轻缓的动作,他慢慢爬上床。趴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他吁了口气,呼吸间隐约闻到淡淡的柑橘麝香。

  那究竟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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