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睁开眼,但就连张开眼皮都会牵连到眉角的肌肉,然后额头便会传来一阵麻麻痛痛的感觉。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管仲维在她低声呻吟时立即来到床边,忧心仲仲地扶着她坐起来。"碧琪,你醒了?感觉怎样?"
"好痛!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一时间,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是什么一直在敲她的脑袋?弄得她疼死了!
"这儿是饭店的房间,你撞到头了,记得吗?刚刚饭店的医护室请了医生来看过了,说你只是额头瘀肿,还有一些被瓷器划破的小伤口。但还是要观察看看你是否有其他症状,也许有轻微的脑震荡。"管仲维直到确定她能自行坐着,才转身去倒水。
"什么?脑震荡!我怎么会脑震荡?"
她的疑问?!来管仲维忧心的一瞥。"你的头还疼吗?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我看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
他将水放到她唇边,让她慢慢地喝下。碧琪直到喉咙咽下水,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渴,把整杯水都喝完了。
"还要不要?"他问。
碧琪摇摇头,但随即后悔,这个动作引发一连串的后遗症。她停顿了一下,慢慢想起整个事件。
"我记起来了,你在相亲,我很生气,对你发了一顿脾气,然后我转身要走……结果撞上餐车。"她说出想起的事,才低头发现自己已被清洗干净,正穿着饭店的浴袍。"是你帮我洗澡的?"
"你的表妹——晓伦,她原本想替你清理,但实在抱不动你,只好让我帮忙。"管仲维将重新注满的水杯放在床边柜上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她人呢?"
"时间太晚了,我请她先回去。我跟她说等你一醒就打电话通知她一声。你……要现在拨电话给她吗?"
"不用,等一下再打好了。"她停不来看着他。"你……你不是在相亲吗?怎么会……"碧琪撇过头不想看他,她僵着背脊,逼着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不过,被我这么一闹,你的相亲大概也完了……真是抱歉!我太冲动了,坏了你的好事。"
管仲维也叹了一口气,碧琪的心跟着下沉。他忽然执起她的手。"为什么不听我解释?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她忽然停顿。"我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出现在另一场相亲宴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感到好受吧?还是……还是我一直想错了,你并不把我当女朋友看待?"
管仲维的身体一紧,怒气在他眼底翻腾。"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清楚!你知不知道你的指责让我多难过?你怎么会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图个方便的床伴?你不但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你自己!"
碧琪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低泣。"那你要我怎么想?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却不曾在别人面前表露过你对我的感情,你只说你喜欢我,那么爱呢?喜欢一个人不代表爱啊!我又怎么知道你喜欢我会不会只是因为喜欢跟我做爱罢了!"
管仲维微微吃惊地望着她,忽然了解她最近变得如此善感、如此不安,原来都是因为他不曾真正对她说出他心底的感受。"对不起,我以为你应该懂得我的心,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爱,却从没发现我连一句爱都不曾说过,才会造成你的误会。我爱你,碧琪,我好爱、好爱你!我多想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看不出我像个傻子般的爱着你吗?"
碧琪握着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抽噎地望着他。"可是你、你……我……我以为……"她深呼吸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那天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时,你甩开我的手,业务部长正好经过,我以为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我很难过,我想过分手,可是……我却懦弱地不想离开你。我应该要的,如果在以前,我的情人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分手。但这次我却做不到,甚至……只要一想到会失去你,我的心就揪在一起,好痛、好痛……"
管仲维激动地拉她入怀,强壮的心跳贴着她的心跳。"傻瓜,你应该跟我说的,我从没想过隐瞒你我之间的感情。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这么残忍无情的要求你当地下情人?你难道没感觉我对你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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