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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在他怀中的孟青姐依旧不省人事,但此刻在她梦里,她梦见了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正温柔地对她倾诉情衷……

  室内旖旎情潮澎湃未歇,忘情的孟朔堂沉溺在孟青姐温润软甜的红唇里,几乎不能自拔。

  情难自抑,留恋佳人樱唇上的柔情,轻柔辗转,逗留许久,转而来到她白嫩细致的颈项轻啄,深深吻着,烙下他对她深刻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耳边传来孟青姐细碎的嘤咛,孟朔堂才像突遭雷击般,恍然清醒。

  他额角泌出汗,极力克制,压下几欲奔腾的情欲,暗骂自己该死。

  这番由他主动的温情缠绵,让孟朔堂惊觉苏净荷对他的影响有多深!单单是她甜美的红唇及细致的颈子,便足以让他激狂,差点想与她共赴巫山!

  他爱她,他要她,但他更要她回应他的爱,生生世世,缠绵不休。

  霎时薄唇逸出一抹讪笑,“孟朔堂啊孟朔堂,外传你不近女色,原来也只是幌子一个。”

  将孟青姐放回床上安看好,孟朔堂在她唇上留恋地印上最后一吻后,柔声对心上人说道:“净荷,我的莲儿,苍天有眼,让我再度与你相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我爱你,一定要你回到我身边,不惜任何代价,净荷……”

  依依不舍地望了她最后一眼,随手取走一件孟青姐惯穿的外衣,又在桌上留字条之后,孟朔堂才离开映荷水榭。

  即便要他倾尽所有,他也在所不惜。这次他绝对要用他全心的爱嬴回苏净荷的心,将这株娉婷清荷重新迎回他的生命中!

  之后,含香跟明月带大夫到映荷水榭之时,孟朔堂早已不见人影。只见他在桌上所留的字条写着:孟青姐在牢中受了刑求,几天来滴水未进,身子虚弱,务请善加照料。有任何需要,请知会孟朔堂一声,孟府织造定当全力协助。

  哎呀呀!从莲苑答应宁波王爷封苑设宴之后,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绪。

  孟朔堂、莲苑,还有她们最敬重的孟青姐,这三者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往事与秘密?明月和含香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兔东升,夜过大半,经过大夫的治疗,孟青姐服过药,出了一身大开,体质向来不错的她,在深夜时分清醒了过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青姐终于醒过来了!”明月高兴喊着。

  “青姐,来,先喝点水。”明月端水过来,含香扶起孟青姐,喂她喝下。

  温热的茶水入喉,带来舒适的暖意,不知为何,孟青姐脑海里突然跳过一幕画面,依稀记得是昏迷中残存的梦境,梦里的她虚软枕在孟朔堂怀里,由他以口度口的方式喂她喝水,然后喝完水之后便是辗转缠绵的热吻……

  脸儿蓦然一热,螓首微摇,她扼住思绪,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是这几日的无妄之灾,让她慌乱无助,才会想起孟朔堂吧?

  梦中的他待她那般深情而温柔,与现实中的他正好相反。若说梦境是反应真实的内心,那今日之梦岂不是她长久以来的期盼?

  一思及此,孟青姐的脸更热了!经历这场意外,她再也不否认自己的情感,即便当年孟朔堂伤她至深,她依旧情系于他,无法忘却。

  这辈子她是舍不下对他的情,也忘不了他的人了……

  “青姐,你是不是又发烧了?怎么脸儿红红热热的?”明月见状,担心问着,手背立即贴上孟青姐的额头。

  “没……没事,我的烧已经退了。”孟青姐慌张掩饰瞳底闪烁的局促不安。

  “嗯,幸好没再发烧。青姐,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张罗去。”

  “帮我煮碗粥,好吗?”在牢里滴水未进,她的五脏廓已经空了好些天了。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含香,青姐就麻烦你照料了。”明月说完,人便往厨房为孟青姐煮粥去。“青姐,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陷害你的?怎么会突然间被抓进牢里关起来?”含香取来湿手绢,边替孟青姐擦脸,边问道。

  “是徐家。他们用下三滥的方式勾结官府,扣我一个诬蔑皇亲国戚的大不敬罪名,要逼我交出莲苑,并将所有财产充公。我不肯,苏州知府便对我动用私刑,逼我签下了让渡书……”这几日的牢狱之灾,实在不堪回首。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苏州知府贪婪的嘴脸令人望之生厌,恶毒无唐的言语、痛彻心扉的鞭击,几乎要击垮她坚强的心……

  讽刺的是,在伤心无措的时刻里,她惟一想起的人居然是那个伤她最深的薄情未婚夫孟朔堂。“可恶可恶!苏州知府真是个昏官、狗官、大浑蛋!”含香气得大骂。

  “含香,生气无益,是王爷救我回来的吗?”孟青姐问。

  “是孟公子出面找寻宁波王爷,才能顺利救出青姐的。青姐,你不用担心!孟公子说宁波王爷力挺莲苑到底,一定帮青姐讨回公道。”

  “孟朔堂……他救我!这……这怎么可能!”孟青姐一脸错愕,不敢置信。

  “啊?连青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那就怪了!傍晚青姐回到莲苑时,是孟公子抱你进来的,刘大在门口要接你,孟公子还不肯将你交给刘大呢。”

  说到这儿,含香的语气不自觉暧昧了起来。

  “青姐,你看孟公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含香想到孟朔堂看青姐的眼神,还有他待她的温柔呵护,实在教人无法不做这样的联想。

  孟朔堂对她……含香的话让孟青姐听了是又羞又讶。

  “死丫头,胡说个什么劲儿!我是个寡妇,你还开我这种玩笑!”孟青姐出声斥道,借以掩饰心中的娇羞无措。

  “可这是真的呀!青姐,你都没看到孟公子看你的眼神……”含香还想再说。

  “你还说!再胡说,我就剪了你的舌头!。”孟青姐的心已乱成一片,没了主张。她与孟朔堂之间本来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怎么又变成两团绣线,糊里糊涂就给缠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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