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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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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初晓,朝雾未散,空气里犹凝着几分薄凉。 户外的清新沁凉传不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孟青姐头发被散、衣衫肮脏破烂,身上、臂上满大大小小的鞭伤,伤口血水未干,烧灼的热痛持续不断侵袭着她。经过此番刑求,她的意识早已茫乱。 老鼠偶尔从脚边跑过,时而啮咬着她的绣花鞋,但孟青姐连害怕尖叫、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双臂依旧被吊在墙上,身子无力地软软垂下,昏沉之间,偶见被发丝覆盖的容颜滴落几颗晶莹的伤心泪,与几句不成句的话语。 “朔哥……朔哥……莲儿好疼好疼,快来救我……朔哥……” 遭逢大劫,伤痛折磨,苦不堪言,孟青姐在生死挣扎间,只记得她心中惟一而恒久的惦念,盼着他能来救她…… 她的朔哥,孟朔堂…… 第五章 冯定猜得一点不错,孟朔堂一听莲苑出事,二话不说,即刻积极插手管这件事。孟府织造人面广,孟朔堂透过关系,轻易向熟识的好友借来千里神驹后,当天便直奔汉郡,为孟青姐求援去。 果不然,隔天傍晚,莲苑大门前已见到孟朔堂跟宁波王爷两人风尘仆仆的身影。日夜兼程赶路,疲惫写在两人脸上,但救人如救火,椅子都还没坐热,宁波王爷便整装妥当,与孟朔堂连袂前往苏州知府,探孟青姐去。 苏州知府,大牢内。 大牢里的环境恶劣得让人一刻都不想停留。 孟朔堂陪着宁波王爷,由蔡知府领路来到地牢,眼前所见的情景立刻让他皱起了眉头,“孟青姐只是区区一个弱女子,又不是身犯重罪,等待秋决的犯人,为什么要将她囚禁在此?” 宁波王爷一听,眉头攒得更紧,脸色也益发沉重。 “孟公子,稍安勿躁,此事疑点甚多,显然是有心人士所为。真相如何,事后本王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咱们先看青姐要紧。” 再往内走,地牢门口已在眼前,宁波王爷与孟朔堂一前一后进入,当看见被吊在墙上,衣着脏乱、狼狈不堪的孟青姐时,两人登时变脸!宁波王爷一声令下,当差的即刻解下孟青姐的手铐。 孟青姐垂着头,披头散发,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她意识昏乱,身子软软便要瘫下地,孟朔堂大步一迈,适时接住她虚弱的身躯。 “孟姑娘,孟青姐,你醒醒啊!我是孟朔堂,我和宁波王爷来救你,现在你已经平安了!” 听见孟朔堂的名字,孟青姐清醒了些,她努力抬起头,想要看看这个给予她安心与温暖的眼前人。 “孟……朔……堂……”三天多来滴水未进,嗓音已嘶哑,不复往昔的清亮。 拨开覆住她额前的发,迎上她的视线,那张青白分明的脸庞令他一震! “净荷,净荷,你是不是净荷?”孟朔堂忘情地唤着。 然身子虚弱、意识昏沉的孟青姐根本听不进耳,再度陷入昏迷之前,她只记得要讨回莲苑。 “让渡书……他们逼我……签的,莲苑……不能……平白……奉送给……他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莲苑……帮我讨回……让渡书……,拜托……”语未竟,人已昏了过去。 “净荷……孟青姐,你醒醒啊!”孟朔堂再次呼唤,此时他定眼一瞧,这才发现孟青姐身上、臂上都带着鞭伤,且伤口深又有血块凝结,足见下手之人力道极大,毫不留情。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居然对一名弱女子下这种毒手?!”孟朔堂暴喝,眼底怒火翻腾,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启禀王爷,孟青姐昏迷前说官府逼她签下莲苑的让渡书,请王爷为她查明真相,讨回公道。”搂紧怀中昏迷的人儿,孟朔堂沉重说着。 “什么?!青姐被迫让出莲苑?蔡知府,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还不给本王一五一十说个明白!”宁波王爷厉声质问。 “王……王爷,息怒、息怒啊!这……这一切都是国舅爷徐少文的命令,徐……徐家说孟青姐对国舅爷不敬……”蔡知府颤声说出事情始末。 “荒唐!徐家上莲苑设宴是经由本王居中牵线,现在徐家以孟青姐对国舅不敬而将她抓入狱中刑求,这明的是教训孟青姐,暗的根本是指本王的安排不佳、徐家对本王有所不满,所以才会杀鸡儆猴来对宁波王府示威吗?!” 啥?徐家上莲苑宴客是透过宁波王爷牵的线?这……徐家怎么没跟他说啊! 宁波王爷此语一出,蔡知府立刻脸色发白,连忙跪在地上猛磕头求饶。 “蔡知府,你身为父母官,还知法犯法,违令私下抓人,还动用私刑,更是胆大包天!此事本王非追根究柢不可!孟公子,你先带青姐回莲苑,请大夫好好医治,只要能让青姐快快康复,用再贵的药材都无妨,这次宁波王府挺莲苑到底了!” “多谢王爷,孟朔堂遵令。”孟朔堂抱起孟青姐的身子,转身离开。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莲苑……只有莲苑…… 怀抱孟青姐,一路回莲苑的途中,这句话像是利刃一般狠狠刺穿了孟朔堂的心。他望着怀中早无意识的孟青姐,目光流连,爱恋不舍。 除去左脸的青色胎记,孟青姐右半边脸白皙的模样,与他心心念念的苏净荷根本是同一个样!倘若孟青姐真的就是苏净荷,那这些年来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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