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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这次他稍稍提高了音量。

  她连头也不回,只是用安抚的声音说:"再五分钟就好,乖!"

  梁康砚忍不住扬起笑。

  "从我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女孩子叫我要乖了。"

  汪俏君因意识到传进耳里的是低沉的嗓音,身子一愣。

  她开门的动作就这样僵在那儿,身子不动,只是缓缓的转动脖子,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挤"在一堆纸箱后的男人。

  她眯了眯眼。

  这个男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他们是不是见过啊……

  "喔!"乐乐一眼就认出他来。"牙医叔叔──"

  是了,他不就是她刚刚才去看诊过的牙医吗?

  怎么,那么巧,他也住在这里?

  此刻,他正看着她笑。

  那不是友善、亲切的笑,当然更加不会是意图勾引她的笑──这辈子从来没有男人曾经意图勾引她,或引起她的注意,真是可悲的人生──汪俏君绝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梁康砚对着她笑是因为对她有意思。

  事实上,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男人眼中的笑是因为他觉得很好笑──而且,他笑的对象是她。

  "你刚刚说什么?"她挑眉,"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吗?"

  梁康砚将那些纸箱往旁边推开,从窄缝里走出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我说,自从我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女孩子叫我要乖了。"他好笑的看着她,像是觉得很有趣。"你是头一个。"

  她想了好几秒才领悟,而她的反应出乎梁康砚意料之外。

  "我想,"她两手一摊,耸肩道:"她们希望的是你对她们使坏吧?"

  他先是一愣,最后轻笑出声。

  "看起来你好像有麻烦?"

  "小事。"她撇撇嘴角,将钥匙放进口袋里。"大概是房东拿错了钥匙,我现在就去找锁匠来开门。"

  "我想没有这个需要。"他含蓄而委婉的暗示。"我知道原因在哪里,你应该试试另一扇门。"

  另一扇门?什么意思?汪俏君看了看四周,眼前所能看见的除了这扇铁门之外,再无其他。

  难道这里有异次元空间不成?

  "哪里?"她皱眉问:"我没看到哪里有门。"

  "在这里。"梁康砚指指被一堆纸箱挡住的某处。"我想,你应该是七楼之二的新住户吧?"

  拿出钥匙,上面果然贴着写上七楼之二的标签。

  她抬头逡巡门牌。

  "这里不就是七楼之二吗?"

  "不是,"就算他想笑,他也掩饰得很好。"你打不开的那扇门是七楼之三,那是我住的地方。"

  一片沉默。

  即使汪俏君有任何尴尬困窘的情绪,从她的表情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这些年来,要说她在工作上头学到最多的,大概就是面部表情控制了。

  当然,如果有人说是脸皮厚,她也不反对。

  当她愿意努力的时候,她是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一张"处变不惊"的扑克牌脸。

  此刻,她正使出她的看家本领。

  尴尬的沉默持续蔓延着。

  她无言的与他对望,寻思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良久,她才终于开口。

  "嗯,好吧……"她清了清喉咙,往旁边让了一步。"谢谢你提醒我,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梁康砚忍着笑意,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我是梁康砚,你的邻居。"他大方的伸出手,"你的牙齿现在感觉如何?"

  "汪俏君。"意思意思一下轻握了他的手,她又退了一步。"还在痛,这是正常的吗?"

  "麻药退去之后是正常的。"他打开门,对她一笑。"很高兴认识你。"

  直到他走进屋里,关上大门,汪俏君才将头靠在墙上,呻吟出声,"丢人啊……"

  她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从找错门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如果不是外甥女甜软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恐怕她还会无止境的懊恼下去。

  "妈咪,"乐乐好奇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不,我不好……"

  望向堆满了整条走廊的家具,她的脸不禁垮了下来。低头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而她明天早上八点半之前就要到公司开会。

  她发誓,她明天一定要找搬家公司算帐,把她的睡眠时间还来──

  "我想睡觉觉了。"乐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的说。

  "再等一下就好了。"

  怜爱的摸摸外甥女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

  较重的东西和家具就先放着吧!反正她一个人也搬不动,乐乐这么小,能帮上的忙更是有限。

  而她的邻居……哀怨的眼神调向那扇与她缠斗了数十分钟的铁门,连基本的同情心也没有,居然就这样自顾自的回去了。

  果真是世态炎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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