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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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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病了、为他伤心、为他抛弃一切……她真的都愿意。只要他开口。 “你瞧。”他指着窗纸。 窗纸自是混了蔺草粗梗制成的,上头有暗花,又坚韧又洁白。这素净的窗纸是羊大任看惯了的,此刻他望了一眼,轻问怀中的人儿:“瞧什么?你不爱这花色吗?下一次新的粗纸出来了,你给点意见,看喜欢什么样子——” 蓝小玉嫣然偷笑,这会儿就知道要征询意见了? “不是嘛,你看窗纸上的影子。” 那影子是两人,又像是一个。随着灯火摇曳,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合在一起。高大的是他,娇笑的是她。影影绰绰,煞是有趣。 “我有影子呢。”她说着傻话,“它回来了。” 羊大任自然听不大懂,但因为宠老婆,也不多问,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呀,你连影子都这么漂亮。” 蓝小玉回眸,娇娇瞪他一眼,嗔道:“呆子,书读傻了吗?影子都黑漆漆的,哪有漂亮不漂亮之分?” “你的就挺好看。”他轻轻顺着她披散在背后的乌亮长发,一面着了迷似的望着剪影,“不信你瞧,连我的影子都舍不得跟它分开。” 闻言,她搂紧了他精瘦的腰,把小脸埋在他胸口,用力点了点头。 她也舍不得与他分开了…… 尾声 堂堂一个蔺县县令的书房,居然简朴成这样。家具全是蔺县土产,没有装饰也没有摆设,字画更是平凡。唯一稍微说得上是豪华的,大概只有窗前书桌上铺的一张精绣桌巾了。 说是精绣,却也已经因为洗了多次,早已褪色,缎子的光泽也黯淡了。 蓝小玉看到桌巾时,本来也很不解,等到猛然想起那是他们的定情物,而他还这么慎重其事的用了这些年之后,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此刻她正在铺了桌巾的书桌前用功。一灯荧然,背影俏生生的,让朴素的书房也悦目好看了起来。 在夫君的鼓励之下,蓝小玉开始着手整理琴谱、曲谱等等,有些流传甚久的重新抄写清楚,还加上自己多年来习艺的心得,等到整理一段落了,便差人送回京城去,让梅姐修改指正。 本来只是打发时间用的,但她越做越得心应手,做出兴趣来了。京城方面据说已经有人在打听,希望可以出版流传这一份内容丰富珍贵的谱书。 这阵子羊大任忙公事的时候,她也一头钻进自己喜爱的活儿里。常常是他下了衙门回到公馆,她还在忙,都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大人了。 当羊大任踏进书房时,还在门口驻足片刻,欣赏看一会儿爱妻认真用功的背影,心里的得意跟满足,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蓝小玉显然很专心,没听见他走进来。直到羊大任都走到她背后,才猛然惊觉。接着,她开始慌张地收拾桌上的书本。 真的很慌张,连旁边的茶杯都给碰掉了。 羊大任很稀奇地问:“怎么了?跟做贼一样,抄个琴谱何必怕我看?” 自然不怕,事实上,很多文字叙述的地方,都还是他负责校对勘误的。 蓝小玉被这么一问,涨红了小脸,越发心虚地慌乱收拾着,还拉过旁边的琴谱抄本盖住本来在看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羊大任的好奇心整个被勾起来了,“可是七王爷写来的信?你不是每回都看也不看,直接丢进火炉里烧掉吗?可惜了特制的洒金蔺纸五色签。”说起来蓝小玉真是奇女子。对于自己的身世完全不关心,对王爷府的钱财地位更是没兴趣。梅姐说她不是雁家骨肉,她便不是,才不管七王爷或兰姨怎么想! 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书呆子可不管她出身。 “我没看什么。你今儿个怎么早回来了?”蓝小玉转身,试图挡住混乱的桌面,一双水眸流转闪烁,就是不敢看他,小脸儿红得更是可疑。 “是啊,下午不晓得怎么了,头有些疼,想早点回来休息。”羊大任故意说,一面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怎么回事?可是吹了风?”果然奏效,蓝小玉立刻面露关心,趋前要来看他,一下子没留神,身后的书卷就给他抽走了! “不行!你别看——”她急得大叫。 啧啧!羊大任看了,面露惊奇神色,“想不到娘子对这些有兴趣,早知道我就拿出来与你分享了,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你、你别说了!”面红似火,她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哪是在用功整理琴谱?专心翻阅的,可是他姐夫多年前交给他,一直藏压在箱底的——“参考书籍”! 不晓得怎么让她翻的给翻出来了。一时好奇翻开,这一看却不得了,又是新奇、又是害羞,趁着四下无人,她竟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结果,居然看得入神,给她丈夫抓个正着! “有什么关系呢?夫妻关起门来要怎么样,谁管得着?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害羞。”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一看就是在动鬼脑筋的样子。 蓝小玉已解人事,在夫君百般宠爱之下,也懂得享受情爱缠绵销魂,只不过,在书房里说这些,还是很羞人啊! 她红着脸想逃开,自然是逃不成,一下子就给搂住了。 “看到什么喜欢的没有?”他亲吻她的耳根,压低了嗓音问。 “你,住嘴。”有人的脸蛋儿都快着火了,“好好一个读书人,怎么如此、如此……” “读书人又不是出家人。谁要你是京城第一歌伎,再呆的读书人遇上你都给迷得神魂颠倒。”他把她抱上了书桌,一面亲吻,一面好生诱哄,“你选个书上看来的新花样,我们就试一次,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选别的就是了。” 她闻言更是大羞。卧房里无限风流,有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斯文,花样儿也挺多的;偏偏她就是每回都喜欢,都让他疼爱得舒舒服服! 原来,他全是这么学的! “你放开我,别这么?别拉我衣服?”她挣扎着,徒劳地要阻止已然动情的夫君,“讨厌,这儿是书房呢!不许你这样!” “是你规定我大小事儿都得跟你商量,不准自己解决的。”他轻笑着,故意往前一顶,身不已然亢奋挺硬的男性便在她腿心儿磨蹭,磨得她轻吟出声。“你自己看,你不帮我解决的话,要我怎么办?” 蓝小玉的脾气发得可有价值,羊大任确实慢慢在改变中,学着有事儿要先与她商量,夫妻一同解决。 但,不是这种事啊! 话又说回来,这档子事,没有她,还真解决不了呢。 “你瞧了哪一页?”他一面解着她的衣带,一面问:“是燕同心?还是鱼比目?空翻蝶,还是临坛竹!” 她听不下去了,抱紧他的脖子,送上润红的小嘴,主动封住了下面一连串羞死人的问句。 火热蜜吻中,他就在书桌上撩开她的衣衫,扯去肚兜儿,随意散落在褪色的桌巾上。大掌游移在如凝脂般细腻柔嫩的雪肤,爱不释手。 喘息间,他在她唇畔笑道:“爱妻如此热情如火,实乃为夫的一大福音。今日使了浑身解数,也要——” “你住嘴!”蓝小玉红透了脸,娇斥道:“说过几次了,读书人说话别这么不知羞!” “我也说过几次了,读书人遇上了你,也得融化。”他温柔哄着她:“乖乖的,让我疼你一回,把腿儿再开些……是,就是这样……” 她推他推不动,挣脱不开,全身给又亲又摸的欺负得全没点力气了,知道夫君已经情动,只得求饶:“不要在这儿嘛……” “书房没人会进来的。”谁都知道大人跟夫人晚饭前都在书房闲谈,聊聊一天的大小事儿,巨细靡遗,总要聊上好久才罢休,这时刻谁也不能打扰;这会儿还真的不会有人过来。 “可是那窗子上有影子,会给人看见!”她来不及说完,微皱起了眉,又难受又舒服地承受火热的侵占,“别、别这么用力!” “这样不舒服吗?”男人的嗓音绷紧,“这样呢?” 窗子上果然又有双影交叠,摇摇晃晃,不断律动,如胶似漆。伴随着细致却娇媚入骨的黄莺儿娇唱,书房里一片春意融融。 夫妻两人从影子到形体,从身到心,都难分难舍—— 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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