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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一幅清雅莲花已然画就,回赠给雁宇瑎。

  花儿有着深浅不同的白,跃然纸上,可以感受到作画者的巧思与功力。雁宇瑎在灯下展画,细细品鉴,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不过,品题的字迹却有些稚拙。雁宇瑎看着,微笑扩大了。

  画和字,搭不起来呀。

  画得那么好,字却……

  望着案上精致细腻的画作,他心里想的,却是那张清艳绝伦的粉脸,盈盈的眼波,淡红的小嘴……

  雁宇瑎忍不住也提起笔──

  隔日,六爷的短笺一送到,丞相府里又是一阵哗然。

  因为,送来的短笺上,是首诗作,表面上在赞赏莲花画作,但实则赞美的,是画者本人的风华绝代。

  一向贵不可言、彷佛天上星星般遥远的六爷,居然会对丞相千金如此青眼有加;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何时见过面、又谈了些什么?

  于慧朱又被硬逼着要回信,她苦恼到无计可施,自然又去向表姊求救──反正这种风花雪月,表姊最厉害了!她每天关在房里,不就是忙这些吗?

  果然,傅宝玥看表妹急成那样,自然也听闻了姨父、姨母有多么重视这封信、这件事、这个人,她只是思考片刻,提起笔来,潇洒在雪白纸笺上落笔,客气又不失优雅地回了信。

  快马加鞭,回信迅速送到了宫中。

  “六爷,六爷!”贴身侍卫收到相府来的信,照着主子的指示,立刻送到雁宇瑎手上。

  刚刚下朝的雁宇瑎还一身华丽朝服,一手拎着几本待阅的奏折,走进自己府邸的前厅,便听到身后侍卫青河快步追了上来。他有些诧异地回首,“怎么了?”

  “于小姐的回信。”青河赶快把信呈上。

  果然,主子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波动。

  跟着雁宇瑎有六年了,青河从没看过他像现在这样。面对不管多美、身分多高的女子,雁宇瑎总是淡淡的,不曾主动表示过什么,但这位相府的千金……真的很特殊哪。

  瞧主子一拿了信,连走回书房都等不及,顺手把奏折往旁边高脚几上一搁,便站在那儿,当场拆阅。

  青河在一旁垂手肃立,一面暗地观察着。

  只见那张俊美的脸上,浅浅笑意如涟漪般荡漾,一张短短的信笺,却反复看了好几次。

  这样才对嘛!年轻潇洒如六爷,怎么可能没有几位红粉知己?忧心社稷之际,也该有朵解语花在身旁陪伴才是。当今皇帝在六爷这个年纪,早已有了子嗣,而大皇子、二皇子等人也都成亲了,六爷也该想想……

  “青河,你在笑什么?”雁宇瑎低沉嗓音突然发问,把一脸欣慰微笑的青河给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青河赶快收敛笑意。“那六爷要不要回信?我立马帮六爷送去。”

  “不忙。”雁宇瑎想了想,淡淡说。

  “可是……”打铁要趁热啊,六爷!

  雁宇瑎笑了笑,一双炯然的鹰眸望着忠心的侍卫。

  青河给看得有点赧然,六爷彷佛能洞悉旁人的心事。

  “真的不忙,没什么信重要到让你这带刀侍卫专程等着送过去的。”雁宇瑎说,语气带着微微的调侃。

  “是,属下告退了。”青河尴尬地说。

  这信确实没那么重要,不过,也没那么不重要,雁宇瑎没让侍卫送信,却是自己亲自把回信送到了相府。

  他带着亲笔落款的信笺,连同差人到京里最有名的颜料铺订制的各色丹青,以及一整套新制的狼毫画笔,来到了相府拜访。

  说是和于丞相商讨南方治水事宜,讨论得迟了,他就顺便留下来用晚膳。不过,相府摆出来款待的菜色,丰盛到令人无法置信。

  连相府的千金小姐都盛装打扮,一起同桌。

  一身水红衣衫衬得于慧朱十分青春娇美。当她出现时,正端起茶要喝的雁宇瑎抬眼一望,手便僵在半空中。

  他的鹰眸瞪大,盯着于慧朱看,良久都没有动作。

  于丞相与夫人心里都在暗喜,而于慧朱则是脸红了。

  哎,连六爷都看傻了眼,也不枉费嬷嬷们花了一下午的精心打扮,前两天还特别订制新的衣衫、串了最时兴款式的珠花,还用上最昂贵的胭脂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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