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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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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难过,大家都一样,可是你已经这样两个多月了。”楚正玺握紧她的手,逼切地望着她,“试着去接受好吗?亦柔不在了,你不能像这样一辈子,她也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 韩亦诗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忧虑地看看他英俊而焦急的脸庞,然后,又看看那张有些凌乱的书桌。 “你今天拿信了吗?”她忧愁地问:“我的信用卡账单来了没有?柔柔这个月不知道又刷了多少钱?我音乐教室的薪水如果还没入帐,可能会不够……” 楚正玺挫败得几乎想要捶胸狂吼起来。 “亦诗,你醒一醒!”他抱住她纤瘦的身子,紧紧的压在胸口,感觉全身都疼痛得像是要散开了。“快点醒来!别再弄混了,你刚刚只是在作梦!” 韩亦诗挣扎着,推着,打着,甚至张口咬他。“放开,放开我!柔柔不喜欢,柔柔看到我们这样,她会哭{她一定会!她还会骂我!你放手啦!” “我不放!”楚正玺的声音都哑了,他紧紧箝制着她,几乎要让彼此都窒息。“你哪里都不去,只能待在这儿,我绝不会放开你!” 从韩亦柔出事以后,楚正玺就不顾一切反对,不管媒体对他和这对姊妹的情事多么有兴趣,坚持把韩亦诗带回自己住处。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顺着韩亦诗的他,这次,他强硬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他要亲自照顾她,陪在她身边,陪她走过这痛苦如地狱的一段。 终于,怀中激烈的挣扎缓了下来。力气比不过楚正玺的韩亦诗,虚弱地喘息着,任由他紧拥。 好半晌,她才困惑地问:“我现在是醒着?不是作梦?柔柔真的死了?” 楚正玺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点头。 韩亦诗安静下来,良久。 几乎让人以为她睡着了,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医院惨白的一夜,妹妹浑身血污的模样,警察,医生,记者,爸爸,妈妈,楚正玺…… 都是真的。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她因为一直打不通楚正玺的电话,只好顺路在国家音乐厅下车,进去找楚正玺,这是她唯一清楚记得的事情,其它都是一片模糊。 葬仪社方面,是乐团同事李哥找他爸爸出面帮忙。琴正玺也一直在她附近出没。然后,是一个晚上好像老了十岁的爸爸、妈妈。还有记者,那些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那么多问题的记者,那些闪光灯好刺眼…… 柔柔,不在了。 那个笑得最响亮,脾气最娇的妹妹,从小什么都要跟她争,什么都要向她借的妹妹,以后不会再来黏着她要钱,撒娇或耍赖要她帮忙了。 那天晚上柔柔还打电话来吵,要她去帮他们剧团伴奏好练习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肯过去。婉拒之后,柔柔还好好发了一顿脾气。 然后,几个小时过去,她又接到电话,却是警方打来的。 怎么会这样? 如果她那天晚上答应过去剧团,是不是柔柔就不会在消夜时喝那么多酒,喝过之后,也不用开车,也就不会出事了? 如果她没有和楚正玺纠缠不清,她们姊妹就不会吵架,她也不会因为这样而不肯接柔柔电话,不肯过去剧团义务帮忙…… 如果…… 太多的如果,又让她头昏,她摇摇头,“我要睡了。” “亦诗,你在想什么?你难过什么,说给我听,好不好?”楚正玺略略松开怀抱,恳求似地低头说:“你跟我讲话,好不好?” 韩亦诗还是摇头,“我要睡觉。” 然后,她挣脱楚正玺的怀抱,重新躺回沙发床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好像紧紧拥抱着自己似的。 她背对着楚正玺,完完全全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势。 楚正玺只能蹲在沙发床边,痛苦而无计可施地,凝视着她缩得小小的身子。 “你有没有听到?”好半晌,楚正玺以为她已经重新睡着,四下沉冷的寂静中,韩亦诗突然又细声说。 “听到什么?”他爬梳了一下乱糟糟的短发,“电话吗?我已经说过了,没有电话,现在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打来。” “不是,是有人在吹小喇叭。”韩亦诗缥缈的声音从毛毯与枕头中模糊传来,“李哥的爸爸吹得好好,你听,骊歌初动……”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楚正玺在那一剎那,彷佛也听见了。 苍凉而无奈的乐声,见证过许多许多别离的悲伤曲调。 他低下头,把发烫的眼眶压在自己的掌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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