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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起来像是能看诊的模样吗?”她没好气的反问,再度翻白眼。

  只见柳绿霏正蜷缩著身子,半躺半坐在卧房外间的长椅上。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也没了血色,一摊烂泥。

  保柱见状,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下。嗯,是“那个时候”了。

  当姑娘家就是这里麻烦,每个月总有几天会痛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连英明神武的柳大夫都不例外。

  “那大夫今日就休息吧。我去门外挂牌子。”说著,保柱清秀稚气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虑神色,“就怕雁公子又上门来闹……”

  “门关紧就是了。他要是硬闯,就赶出去。”可惜狠话说得有气无力的,甚无气势。

  “可是——”保柱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的说:“雁公子不好打发,除了大夫以外,没人敢跟他多说话。我怕拦不住的话,他会、他会……”

  “他会怎样?”柳绿霏反问。

  见保柱语塞,她才说下去:“你也说不上来对不对?他三天两头来,有好一阵子了,每回都是耍耍嘴皮子就走,我才不信他能怎样。何况,国有国法,京城难道是他家开的吗?”

  市井小民说笑的话儿,到这儿可真的碰钉子了。人家姓雁,可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王爷,京城乃至於整个天下就是他们雁家的,这话可一点也不假。

  但看柳大夫花容惨淡、委靡不振,说几句话就脸色发白的模样,保柱也不忍心顶嘴了,当下只是摇摇头,转身就走。

  “大夫,我去前头拿药材,帮你炖点补血宁神的药汤——”

  “没用的,都用了不知道多少帖药、又吃了几只鸡了,根本没效,别浪费东西了。说出去真是砸招牌……呵,我忘了,我们柳医馆出了我爹这个庸医之后,招牌早就给砸烂了。”

  嗓子虽有气无力,但语调里却隐藏著不满与怨气。保柱回头,欲言又止地看著她,一脸担忧。

  “我知道你要说什麼。”柳绿霏挥了挥手,不耐地道:“这些症头,嫁了人就会好了。你师父说过,对吧?”

  保柱自然不是要说这个,但此刻他也不忍继续说了,只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的师父,不就是柳大夫你的亲爹吗?”

  “就是。堂堂的大国手,居然说出如此谬论,简直跟村妇一般见识。多少年的医书都钻研到狗身上去了,难怪是庸医,永远不得翻身。”

  “柳大夫——”

  “好了,我不说了。”她皱紧了柳眉,显然身体极为不适。“没事的话,我要再躺一下。今日若有急症患者,就……”

  “我会看著办,让他们去找别的大夫应急。”保柱拍胸脯保证著,“大丈夫本来就该照顾弱女子,大夫,你别担心。”

  “够了,快到前头去吧。”

  一到前头,才把门开了一条缝——

  果然!一道英武的身影在门外闲立。真的又来了!

  “今日休诊吗?怎麼没听说?”可不就是那眼神可以吓哭小孩的雁靳辰,他抬眼一望,保柱就胆怯地往内缩了缩。

  “我们大夫……嗯……微恙。”

  雁靳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浓眉一挑,诧异地反问:“自己就是大夫,还会生病?”

  “大、大夫也是人,自然会生病。”保柱被他炯炯目光看得害怕,连忙丢下一句:“今日不开门看诊了,雁、雁少爷请回吧。”

  砰!厚重木门重重关上。

  保柱一面快步走开,一面心里还犯嘀咕。这雁少爷真的邪门,虽然锦衣玉带,打扮得一副贵公子模样,那浓眉大目的面容还是挺吓人的。也只有柳大夫胆子大,从来不怕雁少爷。

  嘀咕归嘀咕,回头挺熟练地拣了几样药材,明知柳绿霏不会领情,他还是送了过去。

  柳绿霏闺房里没有镜箱或衣箱,沿墙却有著一列大大小小烹药用的瓦罐、火炉,一应俱全。

  “大夫,我来帮你煮点药汤——”

  “我早跟你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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