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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多得是将军上红帐,但军中多得是跟了拓里好些年的老部属,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他向来不近女色,就算红帐里来个如何沉鱼落雁的大美人,他老兄看在眼里也只像具骷髅,完全没有淫思,所以他这破天荒的"第一次"才会让大家乐于谈论。

  "听说将军看上的是玉媚,这可是她天大的荣幸呢!"

  "也难怪将军会为她破例了,她可真是个大美人,细皮白肉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尤其是她一笑起来,哇!那真是教人魂都飞了哩!"

  "她在床上那骚劲才教人销魂呢!我可是排了好几天才能轮上一次,一次就够令我回味好几天了,我跟你们说,她不只长得美,那身材更是——"

  "匡啷——"

  一阵碗盘碎裂声打断了一群男人的热烈讨论,一回头,月笙正背对着他们在捡拾地上的破瓷片。

  "竹生,将军的好事已经办完,你可以回帅帐,不用再留在这帮我们收拾了。"

  "没关系。"

  她根本不想回去!

  今天早上一起来,昨夜里哥哥和军妓共度春宵之事就在军中沸沸扬扬地传开,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终究他还是背叛她了……

  多亏她一直如此痴心待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陪在他身边,结果……

  泪水一整个早上都在溢出她眼眶的危险边缘徘徊,没人知道她的心痛,连唯一能倾诉的义妹也正巧不在,让她有苦只能独吞。

  她现在好想逃离军营……

  "竹生,你还是快回去吧!"好友催促她。"你连早饭都还没送去吧?小心将军生气打你个几十军棍,那可是会痛死人的呢!"

  "你别吓他了,将军才不是那种会小题大作的人呢!"

  "我知道了,我这就送饭过去。"

  反正是逃不掉的。

  月笙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避开拓里一整天,因为她的"职责所在"就是跟在他身边,她再难过也无法把自己变不见。

  没得选择的,她端着早饭进帅帐。

  拓里正在束发,他闻到饭香便知道是谁进了帐,没有回头看一眼。

  "吃饭了。"

  月笙"碰"地将饭菜放下桌,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装作没事人一般。

  她恨不得揍他几拳、甩他几巴掌,揪着他衣领问他怎么能那夜在温泉池里与她山盟海誓、甜蜜缱绻,隔没几日又拥着别的女子共度春宵?

  她叫他吃饭的口气像在叫狗——老实说,她没把饭莱全往他头上倒就很不错了。

  虽然月笙存心挑衅,想找借口跟他吵架,但拓里却像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友善,还是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咳……"

  月笙正一边替他摺被,一边因想像着他昨夜拥着别的女子在床上翻云复雨而妒火攻心,身后就传来丁拓里猛咳不止的声音。

  在她心里有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不必回头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薄薄的一层粥下,她洒了五大匙的辣椒粉,再怎么勇猛无敌的英雄只消吃上一口也非得"掉泪"!

  拓里快辣死了!

  来不及用茶,他整壶拿起来倒入喉中,结果水又滴个几滴就没了。

  "竹生,茶!"

  "我没空。"月笙看都不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她的被。

  拓里眸中窜起怒火,瞧这光景不必问也知道辣粥是谁特制的。

  不再求人,他忍着口中的烧灼感,拎着空茶壶出去。

  明明是出了口气了,可是月笙却一点也不觉得舒坦,胸口还是像压了颗巨石一样闷,好像一口气就是抽不上来。

  她站离了床铺两步远,明明泪已汹涌,却仍固执地以贝齿紧咬住下唇,硬是逼自己将泪往肚里。

  已经没有留在这的理由了……

  倘若任何女人都可以取代她,就算她从此不再出现里哥哥面前,他也无所谓吧?

  "竹生!"

  一声忿怒的呼唤让月笙浑身一震,她可以想像拓里胀红着脸,怒气攻心的模样,但无论他想如何责罚她,她根本不在乎。

  "为什么在我粥里加辣椒?!"

  拓里快气炸了,去喝了缸水也减不了他嘴巴的麻辣感。

  "不为什么。"她算是承认了。

  "你——"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啪"——

  不是存心的……

  但是当拓里将手搭手她的肩,月笙便无法控制地回头甩了他一掌。

  "你在做什么?!"

  拓里和月笙全呆住了,一直到第三人冒出了怒吼声,拓里才觉得左颊上加多了一层麻痛,而月笙则握住自己闯祸的右手,苍白着脸杵在原地。

  正好进帐来的刘参军飞快到月笙面前,二话不便"啪"地一声,也赏了她一个耳光。

  "你一个小小的士兵竟敢以下犯上,掌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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