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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从你对亢恒大发雷霆之时我就在了。”古野雄笑拈长须走到他面前。“谈感情,你果然还是太嫩了,一头栽进去就晕船,一个小姑娘就让你方寸大乱,原有的冷静全不复存了。”

  古淮天无奈浅叹。“蓝钰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淘气、好胜心强也就算了,她还会毫无顾忌地跟亢恒他们打闹成一团,一点也没想到她可是女儿身,看到那种情况您教我如何冷静看待?”

  古野雄呵呵一笑。“看来你对蓝钰用情已深,要不要爷爷派人去探出她到底是哪家千金,直接请媒婆上门提亲,好让你能名正言顺地昭告天下男人都不许靠近你老婆三步之内?”

  “爷爷!”挪揄之意他听不出才怪。

  “不开玩笑了。”他伸手拍拍爱孙臂膀,慈祥笑语:“正如你所说的,蓝钰不是个普通姑娘,你不能按一般的规矩来约范她。要她听你的话也成,但那先要等到她对你死心塌地才行,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惹人讨厌,到时就算爷爷亲自上门提亲,她不肯,那恐怕是八人大轿也抬她不动,你就甭想再讨她做媳妇儿了!”

  一说完,古野雄抖动著灰袍长袖微笑离开,留下古淮天凝眉傻杵,好-会才想起蓝钰负气离去一事,连忙追了出去。

  “真不懂我到底是来天威堂干嘛的?”

  负气离开后,蓝钰在夕阳下一边咕哝,一边朝借住的佳佳姊夫家走去。

  大老远地跑来借住在她丫环的姊夫家,忍著一别数月的乡愁,为的就是高超的剑法,可是和家人约定三月之期都过了一半,她却连剑都没握著。

  “那个古淮天真是个怪人!”

  她抬脚蹋飞了黄土地上的一粒石子,一肚子窝囊气。

  这辈子她还没遇见过他那种男人,高兴的时候跟她称兄道弟;不高兴的时候就劈头训她一顿,如果是有道理的,她也就认了,偏偏她根本就搞不懂他到底是为何动怒?

  “真是霸气的家伙!我跟二师兄玩闹一下又没犯堂规,有必要骂得人狗血淋头吗?不准让其他男人贴近我……难道就只准他一个人碰我呀?那可怪了,他又不是我丈--”

  “夫”字尚未出口,她便突然当街呆住。

  “难不成……是月老庙那一拜,拜出毛病来啦?”

  这一想,害她浑身全冒起了鸡皮疙瘩。

  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倘若那无心一拜让原本已有心仪女子的古淮天突然染上“断袖之癖”,喜欢起男人来,那她怎么对得起他们古家的列祖列宗呀?

  “老天保佑,希望全是我想太多而已……”

  她唉声长叹,脑中思绪纷乱,以至于遭人跟踪都没有察觉,才走进暗巷就挨了一闷棍,被人用麻袋一套就扛走了……

  一桶冰冷井水朝昏躺在悬崖边的蓝钰脸上浇下,一个哆嗦后,昏迷许久的她终于在一阵刺骨冰寒与后脑不断传来的阵阵抽癌中清醒。

  “你可醒啦?”

  “啊!”

  蓝钰痛叫一声,却没忘了睁大眼瞧清一脚踩在她肚子上的人是谁。

  “是你?”

  明亮月光下,她看清了提著灯笼以狰狞笑容由上俯视她的,竟是当初在青楼挨了她一记重拳的老色鬼,而且他身旁还跟著两个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布衣粗汉,全都不怀好意地盯视著她。

  “你还记得我啊?”陈员外说著又蹋了她一脚。“很好,那就不用我多费唇舌告诉你我干嘛非要你死不可了。”

  他脸上布满邪恶笑容,故意提著灯笼照亮她周遭。

  “本大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过我一根寒毛,你竟敢揍我,还坏我好事,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我现在把你一脚踢下悬崖,教你粉身碎骨!”

  “慢著!”手脚都被牢牢绑著麻绳的她连忙叫停,已看清身处何地,她可不想拿命开玩笑。“你最好再想清楚一点,我可是天威堂的人,你要是敢--”

  “哈……”陈员外放声大笑。“天威堂又怎样?我绑你来是神不知鬼不觉,你葬身悬崖底更是无尸可寻,古家那爷孙俩又能奈我何?你认命吧!”

  “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

  陈员外才准备抬脚将她踢下悬崖,背后却传来冷得令人打从心底发寒的森冷嗓音。

  就在陈员外转身向后察看的一瞬间,两颗龙眼大小的石子分别击中他两个为虎作伥的家奴穴位,两人当场僵如石柱,动也不动。

  “少堂主!”

  -见古淮天自林间浓荫中现身,蓝钰全忘了两人闹意气之事,欣喜全显露在脸上。

  古淮天手握剑柄,盛怒使他眸射豹光,颜寒胜雪,浑身杀气腾腾,每逼近一步都让陈员外背脊上的冷汗多冒一颗。

  “你……你别再靠近!”陈员外吓得结巴,扔掉灯笼,两手抬起她双脚威胁说:“你敢再靠近一步,我立刻把他扔下悬崖!”

  “咻--”地一声,古淮天拔出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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