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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多上几次床,结果就相信了。”另一个人两手一拍、手一摊,“你们瞧,这就是原因所在。”

  “喔——”其他三个俊男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失常的。”

  “你们在胡扯什么?”朱玄武一一打掉三只直指着他的食指,“我可是有证据的。”

  “教我们看她胸上的痣?”

  “还是让我们检查她小腿上的疤?”

  一群人哄堂大笑,差点掀了屋顶。

  朱玄武在朝廷一向以精明干练著称,偏偏在这票哥儿们的面前,他往往只有被吃定的份。

  谁教他现在是以一斗十,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我查出了证据,侯采湘并不是侯颖的亲生女儿。”

  “什么?!”顿时鸦雀无声。

  朱玄武的话很有效地制止了众兄弟的大笑声,大伙儿全聚精会神地听他说。

  “采湘是由哪里抱来的,只有侯颖知道。不过采湘不是侯家的亲生子女这事倒成了侯家的公开秘密,除了采湘之外,侯家的子女及几个老仆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大伙儿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还是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就算真的是抱来的好了,侯采湘倍受侯颖夫妇的疼爱,连她两个哥哥也很疼她,这又该如何解释?”说话的酷公子看着玄武,指出漏洞,“疼养女也不至于疼得像亲生的吧?”

  他们平常对敌府的事都是了若指掌,怎么会独独漏了这一条?不太可能。

  “而且如果她就是你遍寻不着的青梅,她总该对六岁前的父母有点印象吧?”

  “对呀!”众人纷纷点头。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家么弟包着尿布追着我跑的模样。”当年他也只不过才四、五岁,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跟我小表弟蹲在臭水沟旁边挖蚯蚓,结果回去被人揍了一顿的事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也只不过五岁。

  “这种事会忘了,还真是奇怪。”有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言下之意,朱玄武对这事也未免太牵强附会了点。

  “不过说也奇怪,侯采湘的年岁与李青梅相当,那么少说也有二十二了,如果她真的是候颖的女儿,怎么会放任着她当老姑婆,直到很倒霉地许配给朱玄武……嘿嘿,别这么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被皇上指婚,跳脚的可不止咱们这一方。”怎么,他说错了?

  大伙儿有的揉着鼻尖,有的瞪着天花板,有的干脆给那个俊伟的男人一个白眼。

  一直很有风度聆听着众人意见的朱玄武终于开了口:“她的婚事一直由她爹做主,只是就那么凑巧地总会出意外。十六岁的时候原本要订亲,结果未来的夫婿意外落马摔断了一条腿,十八岁的时候她大病一场,十九岁的时候对方误喝了假酒结果弄瞎了眼睛。想当然尔,不是她家不要就是人家不要,亲事自然而然就谈不成。”才会小姑独处到现在。

  “哎哟!我的妈呀!”有人作势拍着胸口“压惊”,“还好咱们玄武福大命大!”

  大伙儿一阵大笑。

  连玄武也忍不住逸出了笑容。

  “该说是我跟她有缘。属于我的,到最后终究还是属于我的。”

  “喔!”大伙儿互瞅了一眼,暧昧地传递着彼此的心意。

  “玄武,你是认真的?”

  “当然。”

  “可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她就是青梅。”马汉威忍不住地说。

  “你可别忘了,对方的爹可是想毒死你的人喔!”窦常胜加了句。

  “她确实就是青梅。”逗了大家好一阵子的玄武终于决定全盘托出,“还记得我曾经告诉各位,青梅随着父亲的调任而跟我分开的事吧?”

  大伙儿纷纷点头。

  “青梅的父亲调任到淮县后更加受到束缚,他有心要施展抱负,却偏偏碍于上司的关系而不敢办人。有一次,他的妻子出外遭人调戏,他一怒之下捉了对方,偏偏对方是他顶头上司的儿子,后来这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他放过对方,对方却不放过他,就这样接连四次被贬滴,而且愈贬愈远,到最后他干脆弃官从商,才换来了安稳的生活,只是最宝贝的女儿却在一次迁徙中走失了,就这样。”

  “他怎么不向你父亲求救呢?”

  “以当时的情况恐怕不太可能,对方一定盯他盯得很紧。”

  “你是怎么查出这些消息的?”

  事隔十几年却还能查得出来,真是不容易。

  玄武苦笑了声:“是她给我的灵感。”采湘胸前的印记给了他灵感,让他终于查出一切始末。

  “什么灵感?”

  朱玄武由怀中掏出了一本侯氏祖谱摔在桌上。

  “去偷他们的祖谱。”

  “去偷他们的相谱?!”大伙儿惊讶地跟着他一起“喊”

  “嘘。吼那么大声做什么?”朱玄武不悦地拿起祖谱敲其中一人的脑袋,“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里头果真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青梅六岁被捡到时正值高烧昏迷中,但全身完好无伤,仅可从衣服上的刺绣辨认出她的名字。辛巳年、丁卯日、午时正式纳籍侯家。

  “侯尚书迁来京城前早已收养了青梅,”玄武扬了扬手中的祖谱,不理会他们瞪得如铜铃的大眼,“青梅之所以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完全没印象,可能与那一场高烧昏迷有关。而事实证明——采湘对于六岁前的记忆确实完全空白。” 由他派出去的卧底打听出了采湘小时候的种种,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

  而这也解释了刚才众好友提出的种种疑点,一切还真是巧合得教人吃惊。

  “所以你的情报网该加点油了。”玄武讪笑地合上一个愕愣男子的嘴巴,“连人家还没有搬来京城前就收养的小女儿也查不出来,真是!”

  “这怎么能怪我的人呢?我们怎么也没料到侯颖会将一个捡到的丫头视为己出呀!”原来侯颖没生女儿,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不过……这丫头还真是好命,到哪里都有人疼。”

  有人挑了挑眉,算是回答。

  有人揉了揉眼睛,一副刚从震惊中回神的模样。

  不过都没有人对他的话表示意见。

  “还有你,玄武!”

  突然有人震惊地指着他:“你真他妈的好运,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包了。老婆、青梅竹马全都被你娶到了,还真是歪打正着。”

  “而且人家什么都不记得,就只记得他——”

  “哟——”大伙儿快嫉妒死了,全瞪着他。

  “幸好被指婚的对象不是马汉威啊!”黑龙军忍不住地幽了一默,“否则玄武岂不是捶心捣肺、当场气死!”

  大伙儿齐向玄武说声恭喜。

  “你怎么还没睡?”

  时值三更天,正是清冷的时候,佳人不睡觉,反而一脸的烦恼。

  “在烦什么?”朱玄武和衣躺在床上假寐,再过两个时辰他又得出门了。

  “我……没什么。”他正在烦恼到底该不该继续爱朱玄武的问题。

  这两天大哥亲自捎来口信,要她千万别回娘家,爹可能要唆使她对玄武不利,并且将之前欲毒害玄武的事一一对她说明。

  可是……爹已经派人来催好几次了,上一次父女俩不欢而散,这一次她又拒返家门,会不会……活活把爹气死?

  “没什么,怎么会眉头打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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