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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他无疑是个青天霹雳,连什么时候该娶亲都替他打点好了。

  这……到底是谁要成亲?是谁要当新郎倌哪?

  当下他气急败坏地将家书往桌上一扔,迅速收拾行李,直奔杭州而来。

  他连未来的媳妇长得是什么模样、家世如何都不晓得,就这样说娶就娶,他不拼了命赶回去问个究竟,岂不亏待自己?

  如果父亲挑的对象让他无法赞同的话,他就退婚!

  虽说父亲的品味他一直很有信心,不过事关他的幸福及美满的未来,他就是无法一笑置之,任由他人摆布,即使是他最挚爱的父亲。

  “驾!”他轻喝,巴不得能生出翅膀飞回杭州。

  第二章

  两个像夜精灵模样的少女在月光的照拂下更显得玲珑剔透,其中一个正皱着眉说话。

  “姊姊,为什么我必须嫁给那个拿刀的屠夫?”

  另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无可奈何翻了翻白眼,“没有你那个‘屠夫’捍卫边关,恐怕咱们都得嫁给蛮人了。”

  镇疆大将军武浩天,因为有了他,皇上头疼多年的边关进犯才终于得以一举消灭,稳住了整个国势。

  江南近几年繁荣富庶,南北货运更能畅通,百姓能安居乐业,这位镇疆大将军功不可没。

  “可是,我不想嫁给屠夫!”贝儿无精打采的说。

  宝儿敲了下她的脑袋,“谁教你吟诗作对样样不精,刺个绣也会‘血流成河’,写封信错字连篇,你这样如何嫁给状元郎齐任驹啊?”她的话堵得贝儿说不出话来。

  “齐家可是书香世家。”沈拓是这么说的。“父子俩同样荣登文状元,当今世上能有几人?宝儿书读得较好,吟诗作对样样行,贝儿可不行了!错字连篇、诗词学得一塌胡涂,所以配个武将刚刚好。”

  沈拓以为武浩天应该没什么文学涵养。

  一个成天与刀棍为伍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诗词、字画、书本有兴趣?所以贝儿配武浩天刚刚好。

  事实上,没几个人知道宝儿和贝儿多少还是有点差异的。

  宝儿较爱干净;贝儿较懒,得过且过,只要在她闻不到、摸不到的范围之内,她都无谓。

  宝儿较固执、也较矜持;贝儿较大方、较不拘小节。

  宝儿的书读得较好,贝儿则是看到书就开始打瞌睡。

  不过,生为姊姊的宝儿却比较性急,有什么事搁在心上像会要了她的命似的,急着把它完成,她也较不重吃。

  反之,贝儿的个性懒散,做事温温吞吞。

  她的生活态度是——

  不急不急,先吃完了再说!

  不急不急,先玩完了再说!

  姊妹俩从不吵架,但是当懒懒的贝儿教人受不了时,宝儿则会扬高声音嚷嚷。

  “你还吃得下?”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妹妹。

  贝儿无辜的看了眼姊姊,再看了看手里的玫瑰糕,决定还是先吞了再说。

  “爹要我们背的诗,明天早两个时辰爬起来再背,才不容易忘记。”她边说边吃。

  漏一句,一个板子,明天早点爬起来背才不会突然忘记。贝儿又咬了一口玫瑰糕,露出一副好好吃的表情。

  “天啊!”宝儿用力拍了下额头。真不敢相信她们是双生姊妹。

  “不是我爱漏你的气,咱们的爹最爱面子,让人家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连三字经都还背不熟,会大大地丢了他的老脸!”所以贝儿只好认命

  贝儿听得小脸皱了起来。爹爹说得没错,会诗能文的姊姊配给文魁齐任驹,是很不错的主意。

  而活泼乱蹦、较不爱读书的她配给武浩天,好像是再适当不过了,可是……

  “能不能再换个人?”贝儿突发奇想地问道。

  宝儿斜睨一眼脑筋不太清楚的妹妹,“都已经下聘了,怎么可能换人。”

  “军人都是大嗓门,吃饭时唏哩呼噜,睡觉的时候搞不好还会打鼾!”而她头痛的正是这个。

  她的大表舅就是个军人,睡觉时的打鼾声可以由东厢房传到西厢房,每当大表舅来看娘的时候,暂住的那个把月,就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她对军人的恶劣印象全都是大表舅害的。

  “要是让大表舅知道你在偷骂他,当心他拧破你的脸皮。”大表舅最疼爱贝儿,很奇怪皮皮的贝儿遇上他总会躲得老远,因为他总爱拧她的脸颊。

  想不到宝贝俩最头疼的远军,有这么多缺点。躲在一旁偷听的沈拓差点忍俊不住。

  远军才大宝贝俩没几岁,前几年成亲,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远军会打鼾,那他的妻子是怎么忍受的?沈拓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武浩天会不会打鼾?他愣了下,随即咧嘴偷笑。

  嗯,他明天还是差人去打听打听,也好让贝儿放心。

  不!他又改变主意了,差人打听的结果他不打算让贝儿知道,就让那个丫头担心,谁教她平日那么皮。

  半夜三更,宁静的齐府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段总管提着灯笼为齐任驹带路,老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驹儿。”偏厅内一位丰姿绰约的中年女人见齐任驹一进门后便叫住他。

  “孩儿给爹娘请安。”齐任驹一见着父母亲,立即下跪恭敬请安。

  婉仪意味深长一笑,瞅了眼自己的丈夫。

  你的那封信让宝贝儿子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齐誉看了爱妻一眼,回给她一个了然的笑容。

  “驹儿。”齐誉示意他起身,注视着器宇轩昂的儿子,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爹,孩儿——”齐任驹迫不及待开口。

  齐誉扬起一手制止他,“迎亲的日子已经订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孩儿……”还不想娶!齐任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到口的话吞回去。

  天生热爱自由及不喜欢受拘束的他,在父母亲的宠溺之下,逍遥快活了二十五个年头。

  二十五岁,早过了该娶亲的年纪,也难怪父母亲会急。

  “驹儿,爹给你的自由还不够?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想继续玩下去?你是该给爹一个交代了。”齐誉永远有治儿子的法宝,因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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