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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既然得知柳沐荞的病况,陆官雍自然也不再强求她下山,毕竟她的生命比较重要。

  抱着柴,刚回来的陆官雍正好与刚走出门的柳沐荞对上,他朝着她微笑,柳沐荞立即羞红了脸,陆官雍为此笑得更放狂,失忆后的她愈来愈害羞。

  一个月的分别真的让他愈来愈爱她,她真的会死吗?见到她的笑脸,他不免开始想这个问题,如此健康的人却活不过一个月?上天是见不得他们幸福硬要开一个这么恶劣的玩笑吗?以往她的笑容总会引起他的心痛,如今更像是扯裂他整颗心般的强烈。

  最近他几乎每晚都梦到她离开的情景,每每半夜醒来满头大汗,让他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沐荞的笑容……即使在失去记忆仍是那么灿烂,如果有天她得知他做了什么,是否还会以这样的笑容来对他?

  待他回了神,柳沐荞已大眼盯着地好久,陆官雍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心事。

  “你在想什么?好似很忧伤。”

  “没,”他差点忘了,沐荞对人的反应很敏感,“他们呢?”

  “官浩去提水顺便拉着观秋一起去。”经过余观秋解释说她另有一位师父后,她便改了口。

  “是么?我那小弟也开了窍。”陆官雍顺势低了头,柳沐荞靦顺地别过头,不敢与他对看。

  陆官雍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蛋却害怕吓着她,她才刚试着接受他而已,不能操之过急。

  柳沐荞正巧抬头,对上他布满爱怜的眼神,她动容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她的。

  “沐荞,我们去附近走走好吗?”天晓得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树林里的叶子让风吹得沙沙作响,陆官雍故意走在柳沐荞的右方为她挡风,

  “会冷吗?”

  “不会。”一个月的滋养生活让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只是偶尔她会感到没来由的心悸,常常让她痛得直冒冷汗,其实她也晓得是她体内毒素的作祟,可她不愿说出来增添麻烦,也舍不得陆官雍难过。

  “我们真是夫妻吗?”夹着风的呼啸,她的心中起了这么一个疑问。

  陆官雍含笑,他发觉自己真是愈来愈爱笑了。“当然,只是……你尚未过我陆家大门。”

  “我们没有成亲,那你……”

  “因为你发生意外,所以缓了。”

  柳沐荞颇为失望地垂下头,陆官雍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说:“虽然你尚未记起我的事情,不过我愿意等,甚至花上一辈子也无所谓。沐荞,自你落水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跟着你沉入河底,直到再见你的那一刹那,我才醒过来。现在的我无法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死,我仍希望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快乐。同生同死虽美,毕竟不切实际,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我无法左右,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如此糟蹋自己。”

  “倘若我比你先走?”柳沐荞反问。

  “若你先走,我绝不独活,已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他认真地说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持,那种锥心之痛他绝不愿再承受一遍。

  “官雍……”她怅然。

  “我要与你合葬,这好吗?我们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

  “不要对我太好,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对你不公平。”她摇头道。

  陆官雍将脸搁在她肩上,低喃道:“这句话不该你说。”纵然说上千百句的道歉,却仍然弥补不了对她的亏欠,“我们是夫妻,不该如此见外。”

  被他的坚持说服,柳沐荞点头答应。

  陆官雍剑眉一扬,眼睛闪着无比的神采,“你晓得吗,这十几日的生活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了。”

  “难道我们以前不快乐?”柳沐荞偏着头,疑惑的问。

  以前?当然有,就是在他不清楚她背景的那段时间,他只是单纯爱着她,后来却多了一个仇人的包袱,压得他快窒息。如今卸下一切,他才晓得幸福在何处。

  “不……唯有此时我们才是站在最平等的地位,没有任何的负担,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要的。”

  “是吗?那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柳沐荞倾着地的话接下。

  陆官雍执起她的手,轻吻手心,然后道:“不,我仍然希望你想起一切,因为那才是全部的你,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原谅?”她重复他的话。

  “你以后就会明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记着一件事,那就是我永远爱着你,此心不变。”

  “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小弟在此恭喜你。”陆官浩平淡地恭贺,没有真正兄弟般的感情。

  陆官雍习惯性地搭上他的肩,对于他这个弟弟的所作所为,他多少了解一些,“是为了她吗?”

  陆官浩黯然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这个大哥。“大哥何时发现的?”

  “‘怎么带他回来?’你第一句就已泄底,你知道我的身分,所以才没问我是谁。”

  “原来……大哥,我知道你有赶到悬风崖,所以我怕你误会是柳姑娘——”陆官浩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被柳沐荞推落下崖。

  陆官雍抬手阻止陆官浩继续,“以前的事都成过往云烟,你还活着就属万幸。对了,你何时要回泉州?这事不该一直瞒着小蝉,她百般思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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