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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一声叫唤让她从那迷失中回到现实,依旧车水马龙,依旧人来人往,可是,她有儿子……

  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向他的妈妈跑去,然後是母子俩抱在一起,唐慕看着那一切,一丝温暖的笑意从她嘴角泛起。

  怎麽可以让人生路上一次失败轻易将自己打垮?她还有儿子呢!她迎风抱抱自己,然後快步往家里赶,她要为唐唐准备丰盛的晚餐,她要好好珍惜仅存的工作,为唐唐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夜里,酒吧播放着深沉的音乐,一个沙哑的男低音从CD里缓缓地流淌出来,苍桑而悲凉,诉说另一种情深。

  唐慕在一群寂寞的人之间穿梭着,害怕他再次出现,让她无法痛快地恨,彻底地忘,因他的再次出现,会让她好不容易平静如止水的生活,顿时又开始方寸大乱。

  她挤进了一群人之间,开始陪笑卖醉,这桌的人很豪爽,很快她的酒就卖光了,她一颗担忧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如果可以每天都遇上这样的好客人,迅速将酒卖出去就好了。

  忽然一阵旋风般的黑色身影与她擦过,然後是“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她小小的心脏剧烈地一跳,害怕地靠边站,全部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将她扯出了人群,她被拉着走,拚命挣紮却徒劳无功,待她惊魂未定,认清温皓西那张冷漠的面孔时,她的心还是剧烈地跳动着。

  他,始终还是出现了,留给她背後是一阵轩然大波,他是她的克星,只要他出现,她就必须留下来收拾残局。

  胳膊上的疼痛让她想要甩开他的箝制,可是不管她多用力都是於事无补,她放弃了挣紮。

  温皓西重重地将她推到一堵墙上,用一手撑着墙,气喘吁吁地低头望着她。

  她背靠着墙,眼神里写满了对他的迷惑不解,半晌她才谨慎地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怎样?陪笑、卖醉,穿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我才想问你到底要怎样作贱自己?”他冲她大吼,完全出乎唐慕的意料之外。

  “似乎我要怎样作贱自己,都跟你温先生无关吧!”她仍然是语调冷冷的,虽然心头有一丝悸动。

  他摇摇头,双手撑腰,低头像打量一只怪物那样打量她,“唐慕,你怎麽变成这样一个人?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啊!”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她轻轻说出这麽一句,喉咙像是要鲠住,但仍然努力将那委屈情绪给掩饰掉。

  “对,人是会变的,可是我没想到有人变得像你这样,自甘堕落,厚颜无耻!”他冷冷的话语,伴着冷风狠狠地剐了她的心一刀。

  “对,自甘堕落,厚颜无耻的人是我,反正我跟你们四海集团也再无瓜葛,再怎样无耻,也不会丢你们的脸,败坏你们的名声!希望你以後不要来打扰我的工作跟生活。”心里绞痛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她恨不得划清与他的界线,撇清与他的关系,不要让他如梦魇般再来破坏她的宁静。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他又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仍然是像以前那样细细的,柔软无骨。

  “大冒险都玩过,真心话不敢说吗?”手腕痛得失去了知觉,她仍在嘴角扬起一丝倔强的笑意。

  “难道你处心积虑,进入四海集团,就是为了偷看我一眼?”他满是蔑视的眼神打量着她。

  “对,我现在看完了,也对你没一点兴趣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会走远远的,再也不见!”唐慕倔强地说。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必须回来继续你的工作,不然等着法庭见,辞职信一天没有经过我批准,你一天不准离开四海集团!”他愤怒得无以复加,说话咬紧牙关。

  “别以为你们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赶走我的,是你们;不准我走的,也是你们!”

  “明天早上八点总经理办公室,如果你不到,就自己想一下後果。”冷冷的话语飘散在风中。

  唐慕跌坐在地板上,忍了很久的泪水终於涌出眼眶,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疲累,支撑得太累、太辛苦,她快要崩溃。

  待她回到酒吧去拿自己的东西时,又遭到胖经理的一番奚落,心里更是委屈。

  回到家中,唐唐已经睡着,她为他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窗台,点燃一根烟,任思绪飘散,微风拂过,一些前尘旧事又开始啃噬她的每一寸神经,苦涩与甜蜜,像毒药一般。

  回想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

  那晚做完家教,她一个人哼着歌,踩着树影下细碎的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家附近的小巷,昏暗的灯光,飞蛾在那电灯泡上扑打着。

  在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时,那黑暗尽头传来打斗声,这些偏僻的小巷,本来就是常发生打架斗殴的地方,唐慕本想闭上眼睛走过去就是了,可是两耳充斥着的惨叫声,仍然是撩起她爱管闲事的心。

  “谁?”她鼓起勇气,提高嗓门。

  里面的打斗声停止,有手电筒的光照射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意识到不妥,正想转身快跑,可是身后一只手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大哥,是一个长得很正点的女生!怎样处置啊?”

  唐慕重重地被推倒在地上,她一点点地退缩着,藉着微弱的灯光,她眼角余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他嘴角是血,眼神有着一丝倨傲,脸上、手臂上伤痕累累。

  “嗅……原来是她哦。”为首的头冒出这样的话,她骇然一惊。

  “真没想到她会送上门来!”几个人色眯眯地望着她。

  正当那群无耻的人狞笑着将邪恶的手伸向她时,男子竟然一跃而起,踩着墙壁一个旋空翻踢倒了两个人,最后一拳击中为首的头头,一把拉起她就跑,一切如同电影快转镜头一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跟在他身后如风一样奔跑。

  她永远忘不了,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害我得罪了这一带最无赖的混混!”

  他们肩并肩靠在小公园里一棵凹凸不平的树大树干上,气喘吁吁,她回想着虎口逃生的一幕幕,心有余悸。

  “你明明……为什么任凭他们打你不还手?难道你是被虐待狂?”她踮起脚尖认真地望着他的侧脸,掩饰不了她眼中戏谵的意味。

  “只有表现得低调,才能够不惹是生非,可是你的出现,让我前功尽弃。”他转头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唐慕感觉仝身的神经紧绷着,面前的冰块脸让她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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