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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我知道,我会交代手下按着你的医嘱执行,其他就等艾大夫过来。”他将药交给一名特地前来照看睿王的心腹,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往偏房,“你先休息,我会派人去接你兄长,等你兄长过来时我再叫你。”

  睿王府邸清晨时遭到祝融肆虐这事,因为有人刻意隐瞒,皇帝一直到下朝时才知道这消息,换过朝服后,便放下一切顾忌离宫,与睿王的生母德妃两人匆匆赶到还冒着黑烟的睿王府邸,只见府外排满一地的焦黑尸体,睿王的院子更是烧得什么都不剩。

  当德妃听到自己儿子烧到连骨骸都找不到时,眼前顿时一黑,当场晕了过去,皇帝也因受不了这打击,一口心血骤地自口中喷出。

  当他知道是有人刻意隐瞒这消息后,顿时怒火冲天,招来几位重臣当面怒斥,还一连摘去几个官员的乌纱帽,将他们打入大牢,悲愤的厉声下令一定要彻查到底,只要查到有人与此事有关,绝不宽待,一律处以极刑,整个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至于本来在郊外别院,被君天宁抱到偏间休息的艾芳馡,则是睡得昏天暗地,根本不知道外边已出大事了。

  待她睡饱准备起身前去探望睿王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家中的床上,看着上头熟悉的银线织藤花纱幔,她眉毛剧烈的抖了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姐,您醒了啊,太好了!”芍药端着刚熬好的冰糖燕窝进来,看见她一脸困惑的看着上头,兴奋的说着,“来,快点把这碗燕窝喝了,这刚熬好。”

  “芍药,这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应该在那一间神秘别院啊!

  “是君少庄主抱您回来的。”

  “君天宁?”她震惊的下巴都掉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芍药,“你没说错?”

  芍药笃定点头,“没错,是君少庄主!”

  “哥哥呢?为什么不是哥哥带我回来?”

  “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君少庄主抱着小姐回来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抱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珍品,看着小姐时的眸光也温柔得像水似的,君少庄主是喜欢她家小姐的吧……

  “不过什么?”

  芍药马上摇头,“没有什么……”君少庄主喜欢小姐这事绝对不能跟小姐说,要是小姐知道了,肯定会躲君少庄主躲得远远的,她可不能破坏小姐跟君少庄主的姻缘。尤其是像君少庄主这么好的对象,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她必须更加小心才不会坏了他们两人的好事。

  “真的没有什么?”艾芳馡眯起眼睛直盯着一脸看起来就是很有什么的芍药。

  “君少庄主他……让我们好好照顾小姐……”小姐那眼神让人头皮发麻啊,她都快躲不过小姐透出的质问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了声,赶紧自衣襟里拿出那封信,“啊,君少庄主还要奴婢将少爷写的信转交给您。”

  本该在神秘别院,醒来却在自己屋里,再加上芍药的欲言又止,艾芳馡知晓应该是出大事了,也顾不得疑惑,连忙拆开信件一探究竟。

  哥哥信上写得很隐晦,要她暂时关闭医馆,好好照顾娘亲,他要先去医治师父的最后一位病人,因此要离开京城一阵子。

  看到这信,她瞬间明白他是要帮睿王解毒,至于在哪理解毒,她不用知道没关系,只要哥哥没事她就放心多了,至于医馆,先按照他们的吩咐关门避避风头。不过医馆暂时歇业,心草堂可不能如此,还好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心草堂跟长春医馆的关系,因此心草堂还是可以继续进行买卖。

  “小姐、小姐,大消息,大丑闻啊,京城可热闹了!”半夏从外头进来后发现艾芳馡已经醒了,便急匆匆的走进内室,有些幸灾乐祸的叫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艾芳馡将艾修杰的信件稳妥收好后,放进她放在床边的紫檀木盒子里。

  “两件大事。”半夏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冲到她面前,比手划脚、满脸惊恐的说着,“睿王的府底被烧成一片废墟,里面抬出来的尸体都已经成为焦炭,有的甚至化为灰烬,进去清理的人根本找不到睿王的尸体,皇上大怒,一连好几个大官被严惩下狱、全家流放边城……”她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全部告知艾芳馡。

  艾芳馡沉吟一阵子才开口,“你们两个一会儿交代下去,最近这一阵子府里所有人减少外出,没必要就不要出府了,要是非得出府,也不可以与人讨论此事,免得被人趁机陷害。”皇帝应该是藉这个机会铲除朝堂上一些官员,斩断某些人的人脉吧。

  她们应诺,“好的。”

  她继续问下去,“另一件事情呢?”

  半夏用力的拍了下手掌,开心的说着她方才在医馆外头听到的八卦,“小姐,那桑坤德不是也去庙里为桑夫人举办超渡法会吗?”

  艾芳馡一边喝着燕窝,一边点头。

  “听说他超渡法会进行到一半便受不了了,起来到处溜搭,结果半路遇到大雨,他跑到上山小路旁边的破庙躲雨,里头正好有位姑娘在烤衣服,他见四下无人,那姑娘又有点姿色,就起了色心,把姑娘敲晕后非礼了人家,现在那姑娘的家人找来,闹到官府去了。

  “当年太后是在天竺寺向佛祖许愿才怀了现在的皇上,因此对天竺寺非常敬重,每年都会捐赠不少白银,这种事有辱佛门清誉、又是在天竺寺地界里发生,京兆尹也不敢像上一次那样随便放了桑坤德,一没有处理好,京兆尹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唷,那现在呢?”

  “京兆尹给了桑坤德两条路,一是娶了人家姑娘,二是男的五马分尸、女的浸猪笼。”

  “看来这京兆尹还是有意偏袒,否则早就拖到市场口斩了,还会给他选吗?不过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大快人心。”

  “不过啊,小姐,桑坤德的供词跟那位姑娘有些出入!”半夏回忆她听到的。

  “有什么出入?”

  “桑坤德说那姑娘是故意引他去破庙的,他是着了那姑娘的道。”半夏摸着粉腮说着,“因为他一进到那破庙就觉得全身燥热,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还说他经历的女人多了,不可能这么饥不择食,而且他一直以为那位姑娘是小姐您。”

  “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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