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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格是不是女人?是女人就有权利哭,爱怎么哭就怎么哭,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曼君慢条斯理的伸个懒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咦?方药不就是你们那个很跩的设计师吗?他为什么突然要请你吃饭?”

  “我和他吵了一架。”

  “你为什么要跟他吵架?”

  “当然是为了客户的问题。他不愿意改稿件,客户又不要他的稿件,我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气不过……”

  “这样啊,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你们第一次吵架吧?我记得你以前也常为这种事气得吃不下饭,那时候他怎么不请你吃饭?”

  我大概知道曼君想说什么,她爱情小说看得太多,对“感情”这两个字的敏感度高得惊人。

  “拜托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如果方药对我有兴趣,五年前就应该追我,现在搞不好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那也未必尽然哟,有些人就是后知后觉。说不定你今天和他吵架,他突然认为你魅力惊人呢!”曼君的眼晴开始发光,好像方药正等在外面要向我求婚似的。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方药的女朋友多到要挂号才能与他约会,我算什么?”

  “你就是对你自己太没有自信了。”曼君摇摇头,十分不以为然。

  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如曼君一般的条件,像我这样平凡的长相与能力,我根本不敢奢望什么惊天动地的感情生活,许多人都不敢,只能偷偷地想望、偷偷地梦幻而已。

  “咦?钻戒?!”曼君惊呼一声,从我的床头柜上拿起那枚小戒指:“天啊!你买的?不可能吧?是不是温俊朗送的?”

  我不说话,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头疼。

  “喂!”曼君笑得十分开心,眼光暧昧的睨着我:“你该不会已经答应了吧?这么快就打算要离我而去?”

  “我没答应。”我叹口气,苦笑着低下头:“他现在一定还为了弄丢钻戒而难过……”

  我把那天的情况对曼君说一次,她听完了之后居然很能理解似的点点头,带着点儿遗憾的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应该把这枚戒指还给他啊!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忌讳财务问题,要是他知道你不肯答应他的求婚,又拿了他的戒指……哎!天知道他会怎么想!”

  “你也不认为我应该嫁给他?”

  “我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你要是不想嫁给他,那自然就不该嫁给他,生活是你自己的嘛!”

  我叹口气,心思摇摆不定, 真的很难决定自己的未来。

  “喝醉的时候说的话当然不是百分之百可信,不过可信度的确比较高一点啦。你喝醉的时候都不肯了,清醒的时候就算肯,也未必是出自真心的。”曼君慢条斯理的说道:“也许你们真的不合适……”她说着,很无奈似的瞧我一眼:“不过你的反应未免太慢,怎么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才发现这一点?”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了很久,为什么会这样?在一起已经三年了,我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我不想嫁给俊朗?我是真的不想吗?我好困惑。

  最惨的是:即使在这样的困惑之中,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窘境——我要怎么去面对方药?天哪!明天我要怎么去面对他?

  隔天上班,我刻意回避方药的眼神,许多次两个人错身而过,他总似乎想说些什么,而我每每像一只受惊的免子,慌慌张张的逃离。

  只是万万没想到,下班前的一次例行会议却叫我大吃一惊。

  老板在会议室内,以极为严肃的口吻对着所有人宣布:“从下个月一号开始,方药将离开“大鹏广告”,本公司感谢方先生这七年来的照顾,也希望将来大家仍有合作的机会。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是告诉大家,我和方药已经拆伙了,如果你们愿意留下,公司当然非常高兴,但如果你们想跟着方药,公司也不反对。”

  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

  事前完全没有预警、也没有任何消息指出老陈和方药会拆伙。

  事实上老陈与方药等于一体两面,老陈精于业务,脾气十成十是个好好先生;方药是设计高手,待人处事却相当糟糕。他们合作了七、八年,感情向来像是兄弟一样,现在说拆伙就拆伙,竟然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方药看着我,他不打算说任何的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其他人跟随着方药的眼神,将注意力投注在我身上;向来在公司仿佛隐形人似的我,刹那之间成了焦点人物。

  我终于知道方药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却也有些欣喜,复杂的情绪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方药啊方药,你希望我怎么样?猛然站起来,大声宣布我要跟你走吗?如果我是那样性格的女子,我又怎会让自己的处境如此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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