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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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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很晚了,行人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她不是工作狂,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那一屋子的冷清。 独居的生活对她早已成了习惯,而最后她竟觉得出奇的无法忍受那种孤单——尤其是在热烈掌声之后,拭着脸上的脂粉望着镜中苍白面容的那种种孤单! 或许这正是她毫不留恋地走出伸展台的原因。漫长的十年,她走在伸展台上,让人品头论足,刚开始是由于无奈,再来是单纯的一种习惯性的生活,到了最后即成了机械式的行动。 她知道有不少人替她感到惋惜,当她正走在事业顶峰时即舍弃了辛苦经营的一切。尤其当叶罗已在二年前放弃了舞台的生涯嫁做商人妇,而群美也不再过模特儿的生活,她成了伸展台上最抢手的模特儿,本来她是可以一鼓作气爬上后座的。 她却放弃了。 许多人猜测着她退隐的理由,甚至有人说她是怀孕了。躲到某个偏僻地方待产。而她却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T恤在街上闲晃。 “喂!不要让他跑了!打死他!” 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冷冷清清的街灯下有着几条正在殴斗的人群。 “跑不掉了吧?竟敢来老子的场子里闹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李!” 雪农躲在暗处,看见四个大男人正狠狠打着地上的一个男子,他虽然屈居劣势倒也挺有骨气反抗。口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雪农没听见他究竟骂些什么,不过偶尔传来的词汇就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殴斗激烈的进行着,眼看那名男子已不支倒地,另外四名壮汉却仍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亮出利刃,雪农决定不能再袖手旁观! 她拿出一向随身带着的警报器,那是群美送给她的,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警报器大响出警车的声音,她大喊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那四名男子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警车越来越近的声音果然一哄而散,留在地上那名男子挣扎着站起来。 “你不要紧吧?”秦雪农奔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扶他站起。 他满脸的血迹,努力的眨眨眼想看清楚她的脸:“——警——警察——” “我骗他们的。” 他扯动唇角迸出一个笑容:“真——有种——” “我送你到医院去吧!”她扶着他站好,发现他很高大,实在不是她所能负担的。 “不要!”他扶着她的肩,摇摇晃晃的想让自己站稳:“我——没事——” 秦雪农一放手,他立刻又跌坐在地上:“没事?嗯?我看得出来。” 那个男子瘀青的眼瞪着她,不发一话的扶着路灯,自己吃力地站了起来,蹒跚地向巷口走去。 她讶异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自心中升起一股钦佩!这男人的骨头八成是不锈钢铸造的!她跟了上去扶着他的手:“我家就在这附近,到我那里去,我帮你擦药。” 他没说话,即乖乖的跟着她走。她扶着他走进她的生命里。 他穿着她丢给他的衣服,将身上那沾满泥土与血迹的衣服丢进了垃圾筒,同时还洗过澡,坐下来乖乖的让她替他擦药。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住伤口的刺痛,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在女人面前挨打已经够糟糕了,他可不愿意再让她认为她是那种没有用的男人。 秦雪农小心的处理他手上一道长长的刀伤:“有没有一点礼貌?我救了你,你总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想想也有道理:“我叫寇飞鹰。” “秦雪农。” “什么?血浓?” 她瞪了他一眼,擦药的手仍是温柔的:“冰雪的雪,农夫的农,秦雪农。” 他有些赧然:“对不起,我书读得不多。” 她反而有些讶异,这样傲气的男人竟会承认自己书读得不多,她摇摇头:“没关系,反正也没几个人弄得清楚。”她转向他脸上的伤。 在她擦他的眼睛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很痛吗?” “不会。”他回答得干净俐落。 雪农微笑地处理完他所有的伤痕:“还有哪里受伤?” “没有了。” “固执的小鬼!这样逞强,吃苦的可是你自己!”她放下手上的药水,打量着他。 他果然转过身子:“喏。” 他宽厚的背上有一条长长的刮伤,伤口浮肿,雪农发现了刮伤之外还有——呃——女人的指痕和抓伤。她红了脸,不发一话的一并处理掉。 他转回身体,脸红得和她不相上下,好像一个做错事被捉到的小孩:“那是——那是——” 她撇撇嘴:“我知道,不用解释了。”她从药箱中翻出一些消炎药:“吃了它吧!会好得快些。” 奇异的,一向最排斥药物的他竟顺从的接下药片和开水,二话不说的吃下它。 秦雪农满意的点点头,指指客房的沙发:“虽然小了点,不过还可以睡。”她拉出沙发床:“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寇飞鹰眨眨眼:“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她微笑地拉拉他身上的衣服:“穿这些衣服的男人和你一样高大,而且没有受伤,他随时会回来。” 看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因为浴室里也有一份男人的盥洗用具,虽然她看起来不像已经结婚的样子,可是她是结婚了,要不然就是正和一个男人同居。 这种想法使寇飞鹰有些不舒服,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然不会是一个人住,可是他宁可她是和人—— 同居或是结婚? “怎么啦?你还真想洗劫我?”她佯装出尴尬的样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知道了啦!老是提醒我。”他咕哝。 秦雪农耸耸肩:“我帮你温了一杯牛奶,喝了它会好睡一点。” “牛奶!”他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她微笑地指他背上的抓伤:“有证据证明你不是,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啊!” 寇飞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他诅咒着,在她的笑声中走向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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