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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从此再也没人敢问: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章

  “聂大头!”

  “不准叫我聂大头!”

  “你就是聂大头!”

  她出了拳,聂大头也出了拳,两个拳头同样迅捷有力。

  她个子小,出拳直接命中聂大头的大鼻子;聂大头个子大,但手脚不大俐落,出拳的时候顿了那么一顿,击中了她的眼睛。

  两人霍地往后倒,全都泪眼汪汪。

  “胖大福!”兰欢鬼叫。

  她当然不承认自己哭了,那绝对是因为拳头打中了眼睛,眼泪自然会喷出来。聂大头倒在地上捣住鼻子,比她还惨,眼泪鼻涕鼻血全都出来了。

  她还来不及哭,原本跟另外两个纨袴滚成一堆的兰欢已经怒吼着扑过来。

  啧啧,说什么兰十三功夫有多好真是很难教人信服,教出来的徒弟打架的时候还不是跟他们没两样,扑过来扑过去,打得满地生尘,也不见什么了不起的轻功内功,照样是很流氓地抡着拳头揍人。

  “呼延真!我回去一定要禀告我爹!”

  聂大头满头满脸的眼泪鼻涕鼻血,惨不忍睹,偏偏那张嘴仍是不服输,不干不净地骂着,最后还来上这么一句。

  “有没有搞错!”她从地上翻起身来,气势惊人地卷着袖子,趁着兰欢压制着聂大头的时候很没品地往他胯下狠狠踹下去。

  “你要禀告你爹?!你要禀告你爹?!你爹还是我爹的下属呢!你脑子进水了!竟敢说什么要禀告你爹?!”

  聂大头惨叫,兰欢连忙跳起来拦住他,唇角不住抽搐,忍笑忍得超辛苦。“够了!别揣了!天啊!你要害他生不出孩子了”

  她还是不依不饶、呲牙咧嘴地扑上去。“谁让他满嘴垃圾!他就是个屁!”

  兰欢大笑着将她整个拦腰抱住,她只能火大地朝那聂大头狂踢腿,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两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眼角只来得及瞥见他们手上抡着根棍子就往兰欢的头上敲下去,那一敲,红色血花登时飞溅——

  “胡侍郎?”

  她惊喘一声猛然抬头!

  御书房内灯花静静,黄门内侍喜公公递上一杯茶,不动声色地垂眉。“胡侍郎日夜操劳,辛苦了。”

  她闭眼,额上不觉泌出冷汗。这几日都待在宫内不曾得闲,恍惚间竟失了神。

  “胡侍郎魇着了,奴才唤太医来号脉可好?”

  “不、不用,只不过打了个盹。”她揉着眼睛,悄悄地凝视喜公公;方才她可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喜公公敛眉垂眼,恭谨道:“方才书房里没人,小喜见大人一人在此无人侍候,特意进来听候吩咐,没想到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喜公公太客气了……”

  她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深深吸口气,不禁哑然失笑。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总是被这梦吓醒。

  事实上那次兰欢没受多重的伤,虽然血喷得挺惊悚,伤口看上去也颇吓人,但真的没啥大事,只不过昏了一天——她也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在吃了十棍仗打之后。

  连兰十三都说爹真是好狠,竟然真的狠狠揍了她十棍,屁股上的皮肉都打掀了,趴了好几天还起不了身,为这事兰欢醒来之后没跟爹少呕过气。

  可也是那件事之后他们才真正地亲厚了,往后的日子兰欢从来都挡在她跟前。

  或许是因为她跟兰欢都没有兄弟姊妹吧,虽然兰欢有两个双生妹妹,但年纪相差甚多,而她根本就是独生女,于是就这样成了又像手足又是朋友又是同窗的关系。

  可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到底是多少年前?那一夜之后,漫漫长途竟似再也没有尽头。

  走了好久好久也才走过了七年……

  “胡大人?”

  “我没事。”胡真揉着脸苦笑,“只不过有些乏了……”

  “聂统领已在宫外候着。”

  “欸,是,我都忘了这码子事。”胡真甩甩头。“我得快些更衣。”

  “让小的——”

  “不!不用。”胡真连忙挥手,“下官自己来就行了。”

  “胡大人若是嫌小喜手脚粗笨,找个宫娥来也——”

  胡真客气地笑。“喜公公这是折煞下官了。喜公公向来都是侍候皇上的,哪里会是手脚粗笨之人?是胡真自幼家训严格,自己打理自己惯了,不喜旁人插手罢了。”闪进了御书房旁的小阁,她快手快脚地更衣。

  小阁外的喜公公依然恭谨。“是。胡太傅在朝中素以勤朴严谨着称。”

  “是小气吧!谁不知道我爹是只铁公鸡。”

  换上一身舒缓宽大的藏蓝书生袍转身出来。明明是灰扑扑的颜色,但穿在她身上就是典雅,温润细致,儒雅风流。

  喜公公敛眉垂眼。“小胡公子好风采。”

  “公公过奖了,有劳公公领路。”

  “大人可要先去与陛下辞别?”

  “应该……不用吧。”胡真摇头。“此行多则三日,说不得半日也就归来了,不必再去惊扰陛下。”

  外头天色渐暗,喜公公细心地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长亭内禁卫军军容肃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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