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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无药!你又偷看老娘洗澡!”王大娘气得厉声咆哮起来。

  小丫头吓了一跳,害她画了一半的图硬生生给添上一大笔污墨。唉!几天的心血又白费了!

  还好人身上的穴位她这几年已经记得大半,少了王大娘这张图,也不过是少了个胖女人的穴位图而已……瘦的人跟胖的人穴道理当相同,但医书上从没写过这点,她还是得好生研究研究,免得下错了针,那可就大事不妙。

  “快给老娘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就是了……”

  无药跳下木箱,满不在乎地拍拍袖子,踱着脚步慢慢离开。

  “生气什么?将来你要是病了,可别来找我这小国手……哼!不过是画个图,紧张什么……”

  “君无药!”

  王大娘今儿个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水瓢子朝她挥舞,破口大骂:“君无药!你这小贱蹄子!老娘今天非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不可!”

  无药吓了一大跳,连忙拔腿狂奔!

  她穿着暗金色的老旧金丝罗(半透明状丝织品),简单的将丝罗在身上绕个两圈便成了她的衣裳。捡来的老旧金丝罗很短,只能遮住她一半身子,露出她强健有力的小腿与玲珑有致的曼妙体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暗金色野兽,在乡间狂野飞奔。

  无药边跑,嘴里还不饶人地讥笑道:“你气什么?我都不笑你了,肥得像头猪一样!”

  “你你你——”王大娘气得脸都黑了!只穿了件单薄衣衫的她追得气喘吁吁,又怎么追得上健步如飞的君无药。

  王大娘又气又急,只得挥舞着手上的水瓢子咆哮:“你别让我逮到!还有,你爹赊的酒钱够多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不然我打断你狗腿!”

  见她追不上,无药停了下来,朝她作个鬼脸笑道:“不赊就不赊,反正啊,你的酒也是馊的,我爹说那是给猪喝的酒。”

  水瓢子刷地飞了过来,无药轻松闪过,又笑又跳。

  “来啊来啊!什么酿酒西施,你啊!像头母猪!母猪肥、母猪美,母猪一斤一钱六!不够换个两钱酒”

  王大娘抓又抓不到她,骂又骂不过她,气得转身走了。

  人走了,无药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叹口气。

  这下可好,以后连酒也没得赊了,老头子酒瘾发作的时候,她可有得受了--

  突然听见远方传来锣鼓声,不知又是哪家的儿子娶媳妇?

  锣鼓声啊……每次听到都让她心跳加快!

  无药立刻跳起来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是他吗?是他来了吗?

  冲到一半,她猛然停住脚步;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她又紧张得手脚发抖,先是不安地稍微拨弄一下头发、拉拉衣服,又将自己的脸拍了拍,希望看起来红润美丽些--

  该不会真是他吧?如果要来,也该先请个媒人,怎么就这么来了?

  锣鼓声越来越近了,她傻呼呼地站在路中央,全身紧绷得像个木头人。

  远远地,她看到迎亲队伍,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她笑开了脸,这次总该是他了!

  她站在国手桥上不知等了多少次,从来没见过有八人抬的花轿,此等阵仗除了京城第一世家之外,还会有谁?

  她的样子还好吗?无药连忙从桥上探头出去,水中的倒影有张沾了墨汁的脸,还有头蓬乱得教人叹息的头发--

  真槽真糟!如果早知道他今天要来,她该穿上最好的衣裳、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现在看看自己这模样,怎么办才好?

  君无药急得快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锣鼓声已经近了,她又连忙擦擦眼泪,露出如花笑靥--

  “停!这是谁的花轿?”

  庞大的迎亲队伍停了下来,周媒婆一看是她,不由得叹口气,哭笑不得道:“唉唷!我的小姑奶奶,这怎么又是你啊?不关你的事啊!”

  “什么叫不开我的事?”无药站在桥头,一脸土匪拦路打劫的模样。“我就是要知道这轿子是谁的,要去哪里。”

  轿夫们经验倒也老至,他们笑嘻嘻地将轿子放下,其中领头的轿夫开口道:“君姑娘,您自个儿来看呗,可别说咱们又骗你哩。”

  “前面的!为什么停下轿子?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快走啊!”

  “不准走!得让我看过才能走!”

  “谁那么大胆子!”跟在后面的一顶软轿也停了下来,威严的声音随着人影出现。“又是你!”

  “县太爷?”无药楞了一下。“你又要娶小老婆?”

  县官脸上一红,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道:“君姑娘,你几次拦下迎亲的队伍,已经误了不少好事,难道这次连本官的迎亲队伍也要拦阻?”

  “我才不管谁的轿子,我就是要看!”无药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八人大轿,里面却空空如也。“没人?”

  “还没娶到当然没人!”

  “那要去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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