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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应辰离挥挥手,坐在沙发上,近乎苦恼地:“你希望我怎么样?拿束鲜花跪在地上向你求婚吗?我不明白你,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希望可以两个人过日子,可是你不想。”

  呵!怎么不想?问题在于怎么想?如何想?

  敢想、敢奢望吗?

  如果她敢,那她不是有勇气,而是愚蠢!  他现在不过是冲昏了头。如果他们结了婚,当外人在他们的背后开始指指点点时他便会后悔,后悔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不错误的决定!  他可以有更好的抉择,可以娶个清白的大家闺秀,可以娶个没有她这种过去的女人,可以娶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女人,而不是她。

  一个别人的情妇!  “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痛心地低语:“你总是这样,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们等事情过了再谈这些好不好?”她轻轻地开口,不信任自己舶声音,担心自己会泄漏出去真实的情感。

  “事情过了你还会给我机会谈吗!”他悲哀地凝视她:“你会吗?”

  “会的。”她回答,与心里的想法背道而驰。

  “拿海儿做饵?”冷岫青不可思议地嚷了起来:“怎么可以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不行!我不同意!你们不可以这样做厂  应辰愚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信那个孩子,他一定会把海儿安全送回来的!”

  “为什么?我以为只是辰离被陷害了而已,他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要诲儿去冒险?”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应辰愚摇摇头:“陷害小弟只不过是事情的开端而已,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把目标指向海儿了,想利用海儿来使我们就范,好让我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我们总不能整天看着海儿,她会受不了的!”

  冷岫青仍是摇头。“不行,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我不要拿海儿开玩笑!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你不能再叫我冒这种险!”

  “岫青,你听我说。”应辰愚拉住她的手。“小海那孩子不是普通人,他爱海儿,而且他有本事,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他也不会让海儿去冒险的,我也不会,但是我相信他,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望着她的丈夫;应辰愚对海儿的爱不在她之下,他深爱那个孩子,如果小海足以让他把海儿交给他,他一定有十成十的把握?

  可是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的?

  “万一……”

  “难道你要海儿每天生活得像囚犯一样?”

  她只能垂不眼,他的话击中了她的弱点,她也只有让步。

  应辰愚轻轻拥她。“你放心,小海能有今天的本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海儿和他在一起,比和一队军队在一起还安全,他会保护她的!”

  “你真的会保护我?”

  小海举起他的三只手指头。“人格保证,一定保护到底!”

  海儿想了想:“万一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他们不会有机会欺负你的,我戚小海的女朋友谁敢欺负?”小海揉揉她的发。“更何况小四和小杰都在里面,他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点事都没有。”

  海几点点头,注视着他:“为什么你要管这件事呢?”

  “因为他们已经侵犯到你啦!”他看看楼下。“难道你真的想每天带着那四个木头人到处跑?”

  “当然不要!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想捉我,捉了我就会惊动所有的人啦!那他们不是更跑不掉了吗?”海儿蹙着眉思考着:“如果他们杀了我,那就更不得了了,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那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笨瓜!”小海坐在她的身边:“他们当然不会杀了你,可是光是捉到你的好处就够多了,他们可以威胁啊,等他们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就可以一走了之,更甚至他们可以给你……”

  “什么?”

  “拍照啊!”

  “拍照?”海儿楞愣地:“拍照做什么?我的照片多得是,他们要多少我送他们好了!”

  小海翻翻白眼,有时候海儿真的是天真得可以了!“不是那种照片,是另一种!”

  她讶然地张大了口,脸蓦然红了起来。

  他笑了笑,轻轻将她的下巴推上去。“明白了吗?他们可以拍照,可以录影,有了那些东西在手上,他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你的家人们那么爱你,一定不肯让那些东西流出来,可是想拿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他们可不就有了很有力的武器了吗?”

  “那些人太可恶了!”海儿红着脸嚷了起来:“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小诲轻轻抱她。“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们要合作喽?”

  她用力点点头,想了想,偷偷地瞄他:“你现在为什么肯把这些告诉我?”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居然也有些脸红。“呆子!因为我爱你。”

  哭泣的爱  有个女友,每次喝醉了酒或情绪起伏不定时,总找人哭诉她不幸的童年与遭遇;若是找不到哭诉的对象,那她就会自杀,一次又一次,闹得满城风两,人心惶惶,但她却从来不肯停止。

  她说她从来不是个好孩子,而她的母亲更不是个好母亲,她们彼此折磨,这二十多年来战争不曾平息。

  她说小时候说谎、偷东西,下场是惨无人道的皮肉折磨;蛲家的下场是被理了光头,当成牲畜一般锁在家里,身上还有铁炼。

  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恐怖的过去,也从没打算让自己忘{C它。她憎恨她的母亲,而她也爱她的母亲,就这样爱恨交织地、矛盾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我不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从没经历过那样的童年。小时候被揍个巴掌罚跪已经是全家了不得的大事,足以让我一个星期拒绝和处罚的人不说话,大打冷战。

  我只能劝她忘掉,可是她忘不掉,那些回忆日日夜夜纠缠着她,伤害着她,也困扰着她周遭的人。

  她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发,没有人知道她下次自杀会不会就此“革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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