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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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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仍蜷缩着,动也不动。 柱子又叫了几声,君莫舞依然没有回应,他感觉不对劲,便捉住狱卒,心急的问:“你们把君掌柜怎幺了?” 狱卒耸了耸肩,“县太爷问案,她矢口否认,所以被罚杖刑八十下,大概是晕了过去吧!” 杖刑八十下?柱子瞪大眼睛。就是皮粗肉厚的大汉都不见得能撑得过,何况是君掌柜这样纤细柔弱的妇道人家? 细看之下,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头发散了一脸,蓝色衣衫上血迹斑斑,显然一条命已被折磨得去了半条。 他脸色一白,皱着眉问:“你们把她打成这样,难道不请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狱卒瞪了他一眼,“别笑死人了,她要是不犯案,谁又会杖刑她了?敢做就要敢当,还请什么大夫?你当我们是抓她进牢来供着的啊!” 柱子气急败坏的说:“君掌柜不是犯人!你帮我打开牢们,我要进去看看她。” “那可不行,万一犯人被劫走了,我可担待不起。”狱卒冷冷的说完!便不再理会柱子,身子一转,迳自离开。 柱子气得直想骂人,却听到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柱子,是你吗?” 他迅速的奔到铁栏前,看见君莫舞勉力撑着身子慢慢的爬向前。他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君掌柜,好好的,怎幺会这样?” “柱子,我渴得很。”君莫舞干哑着嗓音道。 “我有带茶水来。”柱子倒了碗茶递进牢房内。 君莫舞颤着手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还要。” 柱子又倒了一碗,一连喝了五碗,她才摇手不要。 柱子又问:“君掌柜,吃点东西好吗?我带了烧鸭、过桥米线,豌豆粉……” 没等他数完,君莫舞摇了摇头,“我吃不下,全身都痛。” 瞧她虚弱的模样,哪有半分昔日泼辣娘子的风采?柱子不禁为之心酸,“他们把您打成这样,又不叫大夫来,真是太过分了。” 君莫舞靠着墙边,没有力气说话。 上次为了救范氏夫妇与柯运聪结下梁子,这回落到他手里,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置她于死地,怎会甘休。 柱子忿忿不平的道:“说什么咱们下毒害客人,图谋不轨,根本是乱说一通!咱们开饭馆,客人若在饭馆里出了事,罪名还不是落到自己头上,有人会这么笨吗?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咱们的。 “我看下毒的八成是那个陆胖子,因为宋掌柜和范掌柜的事情,咱们歇业了一阵子,他好不容易有点生意,咱们的饭馆重新营业,客人又回来!他没了生意,自然分外眼红。”他撇撇嘴,继续说。 “那天中午看他在后院鬼鬼祟祟的,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想,一定是他趁那个时候在咱们的水缸里下毒!我跟县太爷讲这件事,那个陆胖子还死不认帐,说什幺那天他是看到宋掌柜的在水缸旁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什幺,他一时好奇,才多看了两眼。我呸!” 听到柱子提起宋玉雁,君莫舞问道:“范大哥和玉雁呢?” 柱子突然把脸转向一边去,眼睛瞪着搁在地上的茶碗,“范掌柜去找他那些读书人朋友,想要帮您写状子打官司。”“玉雁呢?” “这……” “怎幺了?” 柱子支吾了半晌才道:“您也知道的,饭馆里不能没人守着,所以……不过,宋掌柜有吩咐我问候您。”这些话说来颇为心虚。 君莫舞看着柱子,面无表情,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柱子赶忙转开话题,“君掌柜,您别担心,范掌柜的朋友多,他们聪明得紧,一定能想出辨法救您出去的。何况,我已经跟县太爷表明这件事必是那陆胖子故意陷害您的,他说会派人查清楚事实真相,您再忍耐一阵子,一定会没事的。” 话是这幺说,但官司诉讼旷日费时,现下君莫舞被打成这样,能不能捱到案情水落石出还是个未知数。柱子虽然出言安慰,眉头却锁得死紧。 君莫舞看在眼底,喘着气道:“柱子,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没料到她会这幺说!他微微一怔的看着她。 “那个人不会让我死,他要的是我的屈服,如果我死了,谁来陪他玩这场游戏?所以我不会死的。” 柱子错愕的看着她,满脸不解。 是呀!她不会死。 雷傲天不会让她死,他要的是她的顺从与臣服。对那个男人来讲,她的反抗是他游戏中最有趣的一部分,若她死了!又有谁来陪他玩这场游戏? 头好晕,喉咙好干涩,君莫舞挣扎着爬向柱子留下的茶壶,却倒了个空,茶水已经全部喝完。 她喘了口气,颓然松开抓住茶壶的手,没费力喊着要水喝,心知就算她喊了,也不过是让狱卒有机会嘲弄她一番罢了。 她的身子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烘烤,又像被放在冰块里浸着,一阵冷一阵热的,折磨得她难受。 明知她不可能会死,可是身上的伤口却痛得她几乎快窒息。 多可笑啊!一个曾经连死都不怕的人!却忍不了身上的痛,君莫舞啊君莫舞,你什幺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意识昏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重,隐约之间,她听到脚步声朝她走来。 铁链当当作响,门“呀!”的一声打开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的小野猫看起来还真是狼狈呀!” 来人正是雷傲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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