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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云奇冷哼一声,因她坚决的口吻,心头气结。这韩渊何德何能,竟能教凌寒月这般女子甘愿把性命托付给他!

  “你愿意把生命给他,人家可不见得希罕接受,他的眼里只有柳无言,我看,你就算是在他面前死了,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刻薄的道。

  恶意的言辞就像针一样刺进凌寒月的心里,她咬紧唇,怎么也不肯在这可恶的男人面前表示出一丝脆弱。“爷不希罕也没关系,反正寒月是心甘情愿的为爷做一切的事。”

  “好一个心甘情愿。”云奇的脸上失去笑意,声音陡地尖酸了起来,“当你看到韩渊对柳姑娘的柔情蜜意、万般呵护,或者看到他们你侬我侬、亲亲热热的样子,你还能说你心甘情愿?”

  “褰月知道自己的本份,不敢有所奢求。”

  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知怎地,竟惹恼了云奇,“那韩渊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他?就因为她曾经救过你吗?因为救命之恩,所以你连心都肯给他!如果当年是我救你,你是不是也愿意把心给我?”他眯起眼,俊美的脸逼到她的面前,如夜色般墨黑的眼睛透着一抹难辨的光芒。

  “云少请自重。”他那男性的气味在她颊边流窜着,感到不舒服,不自觉想闪开他那不断逼近的脸庞。

  “回答我啊!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愿意把心给我?”他再次向她逼近一步,将她的反抗挣扎,全压在他颀长结实的身子与冰冷的墙壁之间。

  “放开我。”两人的身躯再次密实的贴合,只让凌寒月感到又羞又怒,无力反抗的挫败感教她更为痛恨自己,也痛恨这个让她没反抗馀地的男人。

  她怒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道:“寒月只追随庄主一人,也只有庄主有资格得到寒月的忠诚。”

  云奇向来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可是凌寒月却激怒了他。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道:“是吗?只有韩渊有资格得到你的忠诚?我哪里输给韩渊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你可以愿意为他送命,却视我如洪水猛兽?”

  狂怒之下,他的话根本没经过大脑,就这么冲了出口。

  凌寒月厉声道:“云少每回遇见寒月,不是轻薄,就是羞辱,教寒月如何能够对你有一丝半丝的敬重?”

  云奇眯起了眼睛,神情危险,“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会轻薄你,羞辱你的无耻之徒?”

  凌寒月倔强的瞪着他,算是默认他的话。

  “好,很好。”云奇咬牙切齿的说:“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怎么能够不回报你的盛情?我就如你所愿,好好轻薄你,羞唇你到底。”

  第六章

  阻情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早觉伤春暮。

  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桃李依依春黯度,谁在秋千笑里低低语?

  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闲没个安排处。

  ——李煜。蝶恋花

  “凌姑娘,早。”

  寒月一怔,平静的回应道:“早,云少。”

  “韩庄主的伤好些了没?”云奇瞄了瞄她手上端的药碗问。

  “多谢云少的关心,爷的伤势好多了,这两天就会醒来。”

  “那就好,云某有些事待办,少陪了。”他朝她拱了拱手,领着云腾双翼扬长离去。

  自那日后,云奇果真恪守诺言,不再“轻薄、羞辱”凌寒月。

  绿柳山庄和云腾海运的合作大致底定,云奇仍住在山庄内,举韩渊商谈合作细节,但对于凌寒月,却一反常态,看都不看一眼,他仍会对她笑,也会对她打招中呼,但都只是维持必要的礼节,态度疏远,再无以前那种状似轻薄的逗弄。

  她还记得决裂后的第二天,在回廊上遇到云奇,他大大方方的朝她打了个招呼,而她只是警戒防备看着他,云奇见状,便淡淡地道:“凌姑娘毋需急着竖起芒刺,云某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说完,他便潇洒的转身离开。

  他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对于这种情形,凌寒月是该松口气的,可是,每当看见他那张谈笑风声的脸,在瞥到她时立即转为疏远有礼,她的心头却又会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好像……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似的,心头闷得慌。

  她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这个男人打一见面起,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屡次对自己轻薄无赖,硬生生的扯掉她冷若冰霜的面具,让她尝到什么叫怒火焚身,什么叫做失控,她应该恨死他的,但是,为什么当他疏远她后,竟会让她感到失落?

  她……也搞不清自己的情绪啊!

  没了云奇的“骚扰”,日子安安静静的过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绿柳山庄里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庄里办晚宴,韩渊强迫柳无言出席,柳无言因双目失明的缘故,不慎扯到桌巾,弄翻了宴席,自己也被碎瓷碗弄伤,宴会因此告终,闹了笑话的羞辱感使柳无言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怎么都不肯出来。

  而后则是嘉兴望族柳家庄三公子柳承嗣来庄里闹事,说是要换幻影医仙医治祖母的病,当时她与庄主不在庄内,柳姑娘听了,便同他去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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