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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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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一定,晏落施展轻功,悄悄尾随赵高。一路紧跟,只觉越走越入宫殿深处,不仅高楼玉宇渐渐不见,连那来来往往的宫女宦官也一个不见。 怎么咸阳宫内还有这样荒寥的一隅?莫非是皇上的冷宫?那这赵高偷偷潜入皇上冷宫又所为何事? 正思忖间,突然发现赵高不见了。左右寻之,但在隐蔽墙解处有一半人高的铁门虚掩,锈迹斑驳。 晏落一个跃身,稳稳落在铁门前,却在手触到那刺手的铁锈时止了动作。 万一里面藏了中车府令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自己岂不是惹祸上身?想着,晏落收回手便准备离开。 却被由门敞开处传出一曲妙音勾住,竟然移不了步子。那悠扬琴声如戛玉鸣球,万壑松涛,清婉欲绝。令人恍如误入瑶池凤阙。 晏落正听得入神,忽在这天乐之中又混入一丝绕梁音——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晏落一惊,这词中之意,分明是在抱怨门外之人过门不入。抚琴唱曲之人莫非有神通之能?否则从何得知已自己门外偷听? 不待晏落细想,歌声戛然而止。门自内打开,探出身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车府令赵高。 “晏落参见中车府令。”晏落见是赵高,赶忙垂首行礼。 “你为何会在此地?”赵高冷声问,同时已自门内而出并随手带上了门内风光。 “属下……属下一时走错了道,误闯此地。” “呵。”赵高冷笑一声,目中露出一丝与英武面容极不协调的阴狠来,“是因为有大皇子撑腰,所以未将他人放在眼中吧。” “属下不敢。”晏落完全没料到赵高会这样不给情面地直斥自己,甚至连扶苏都带了进去。 “晏落,别怪赵某人没提醒你。”赵高说时,唇边溢出一个含糊的笑来,话语却半点也不含糊,“若再靠近这禁地一步,无论你身手多了得,都断叫你没有生还之路。” 晏落对上的那双眼,不由心上一颤。好冷的一双眼。究竟是怎么样的往昔,让这人会有如此一双寒彻人心的眼。 “晏大人,您回来了。” 晏落还未迈入屋内,便被一张迎面而来的笑脸给惊住,这个小宦官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晏落沉着脸厉声问道。 “大人……小人……小人是扶苏公子派来侍候您的。”那宦官被晏落吓得话都说不利落。 晏落点头,这才忆起昨晚扶苏曾提及要给自己指个宦官的。没料这皇子办事倒是利索得很,才大清早,人就已经到了。 “起来吧。”晏落说时语气稍稍转柔,“叫什么名字。” 小宦官一听,连忙答道:“小人姓高名升。” “呵。”高升?这个名字还真是讨彩头。不过,怎么总觉得扶苏是故意给自己这“落”找来个“升”的。 “晏大人,扶苏公子方才吩咐,让您即刻就去他屋内。”扶苏公子可是主上的主上,高升不敢怠慢了。 “知道了。” 晏落大步跨出房门,叩响了隔壁扶苏的房门。 “谁?”扶苏低缓悦耳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回公子,是晏落。” “进来吧。” 推开房门,古朴雅致顿现眼前。这还是晏落第一回得见扶苏房内布置。若不是早知其身份,还真道是哪个风雅儒士的居所。 扶苏搁下手中毛笔,“你来了。” 晏落诧异地注视着那根前端插着密密畜毛、后似管筒的奇物,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何物。 “这是蒙将军做的毛笔,前端是狼毫。”扶苏见他一进房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毛笔上,搁下笔来为他释疑。 “毛笔?派何用场?”晏落兴致勃勃地问。 “可沾墨直接书于竹简、帛布上,而无须刀刻。”扶苏说着,沾了些墨示范给晏落看。 “此物果然妙极。”晏落目不转睛望着那小巧玲珑的笔,当真是比刀笔省力许多。这样好的东西,也只有深宫里的皇亲重臣才能享受得到吧。 “未必真妙。若非蒙将军般神勇,想得狼豪,谈何容易。”何为妙,能者之能罢了。 “羊毫兔毫难道不行?”纵然是毛质柔软了些,但只要将毛扎得密些,应该也能书写才是。 “毛笔之事自有专臣负责。我传你来,另有要事需你去办。”扶苏说着,踱步至窗前,放下抵窗的竹竿。 “公子请吩咐。” “这里有二十两白银。你去见一个人,将银子给她。”扶苏指了指桌上早已放着的钱袋,“不过,万不可泄露是我派你去的,只道是负她之人相赠的银两即可。” 晏落疑惑地看着桌上银两,“我在哪里可以寻到此人?” “城东留乐楼。那女子名唤音娘。你让她拿了银两去买田置宅,寻得良人便嫁了,别再思念负她之人。”扶苏说时,手中那支沾了浓重墨汁的笔,正在竹简上龙飞凤舞着。 留乐楼。 晏落没想到扶苏让自己来的竟然是男子买乐之所。楼内皆是能歌善舞之美姬。这其中,又以才二八妙龄的音娘姿色最为绝伦。除其之外,更深知大雅遗音,古琴之技无人能比。 晏落耳听佳音,目视娇娘,不由想起那垂柳下的乔松。这音娘虽与他隐约神似,但无论技艺容貌却都逊之几分。 曲毕,音娘起身婀娜至晏落面前欠身施礼,“让公子见笑了。” 晏落勉强一笑,干涩道:“姑娘免礼。晏某此番是受人所托,特来探望。” “不知晏公子是受何人所托?”音娘巧笑倩兮,明艳动人。 “是受负你之人所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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