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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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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心事?这个小女人鲜有安静的时候,不是用那双猫般慧黠的眼似有情又似平常地注视着别人,便是自那小小的唇中蹦出一些或讨巧或可爱的话来。现在的沉默是因为中午的相亲?还是因为和那个医生的调情不顺? 可目前他最关心的是,他的晚饭该怎么办?和小露碰面以后,光顾着谈这次的计划,都没来得及吃东西。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这么晚,难不成还开车出这郊区去市区买些东西吃?那他宁愿自己做一些。 踱步至厨房,那包上次用过还没被收起的粗粮就这样被放在烤箱上的托盘内。 粗粮面包?与它相关的一切,都是自己最不愿再想起的灰暗记忆。那段穷到只吃得起粗粮面包的日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你没有挨过饿吧? 她竟然以过来人的口吻问出这样好笑的问题来。他钟天宠这辈子其他没挨上过,这挨穷挨饿的日子却是久违了。 悠扬的门铃声忽然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 穿过洒满月色的庭院,远远就看见铁门外立着的一身黑色长尾西装的男子。 “是钟先生吗?我是W酒店的24小时管家。这是纪小姐为您预定的晚餐。”那男子操着一口标准而流利的英语。 钟天宠微微一滞,随即带着礼貌的笑自管家手中接过那个盖着蓝色印花布的精致提篮。 “如果您或纪小姐还需要什么服务,请随时致电我们服务总台,谢谢。”管家一个九十度躬身,然后风度翩翩地隐身在酒店豪华轿车内。 茶眸自提篮转向身后的那座古堡,三楼那个房间没有亮灯。不过……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无风的日子,碎花布的窗帘却在微微摆动着。 纪泽颖自窗帘后收回身,懒懒地窝进小羊皮沙发内。不是明明在气他对自己的漠视吗?怎么在上楼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换衣服、不是洗澡,而是给他订晚饭呢。 无精打采地自沙发间撑起身来,随手打开床旁那个桃木柜子的雕花门,门内是一只小巧的家用保险箱,熟悉地拨出保险箱密码。“喀嗒”一声响,保险锁被打开。 打开门,那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用金色缎带扎得整整齐齐的信笺、信笺旁是一些女孩子用的小发夹、小玩偶之类。看上去都已经有些年代了,但却还都保存得很好。而信笺上方,是一本四四方方的写生簿。 纪泽颖自保险箱中取出写生簿。翻开写生簿,一个浓眉长目的端正男子跃然于铅画纸上。画的右角,小小的、稚嫩的字清楚写着“爸爸”两字。下面的日期是93年春。 第二页上,是一位器宇不凡的俊逸少年,眉眼像极了方才那个男子,只是眼神中那抹淡淡的落寞被画者细心捕捉。隽秀的“哥哥”两字在右角相同位置。日期是96年夏。 对着画浅浅一笑,莹亮的眼瞥向保险箱内那个小小的洋娃娃。这是泽脉哥哥在六岁那年送她的。关于童年的记忆,唯一的一张温和笑脸,便只有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而已。 “可惜你都忘记怎么笑了。”有些心疼地对着画中人叹息。哥哥所承受的,又何尝比她少。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他们的身上被烙上了“纪”字。 第三页,目光停留在那个修长纤瘦的人身上。夕阳余晖将那抹身影拉得这么惆怅而孤单…… “你们好像,真的好像。可是,他不是你……”对着画纸喃喃自语着,泪水已不自禁地滑落,泅上右下角的那个“他”及“97年秋”。 好饿。纪泽颖在黑暗中摸索着墙边电灯的开关。忽然,摸到一只手。 “啊!”她低呼。幸好这座城堡修葺完善,而且内部非常现代化,若换了周围其他的城堡,真不知要惊起多少只熟睡的蝙蝠来。 “是我。”低沉的声音柔和地在夜色中响起。而与此同时,厨房也一下子明亮起来。 “你这么晚了……躲在厨房干什么……”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紧握着他的手,就无法制止自己的脸颊发烫。 茶眸扫过她绯色的粉颊,淡淡道:“倒水喝。” 果然,他手边的桌台上放着一只水倒得半满的玻璃杯。 “你人在厨房,为什么不开灯?”虽然她从小就习惯了独自待在大房子里,但这并不表示她对黑暗中突然摸到一只人手具有免疫力。 “可我并没有觉得有开灯的必要。”他的黑暗视力还不差。若不是看到她险些撞上椅角,他也不会赶紧放下杯子去为她开灯。 “哦。”纪泽颖应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她所关心的,是到底哪里有吃的,真的好饿。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 好香。这味道……难道是……“天呐,是粗粮面包!” 钟天宠含笑对上她眼中的疑惑,“算是感谢你帮我订的晚饭。” “我随便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你的胃口。”她轻松地说着,一双灵动的眸却很是在乎他的反应。 “谢谢,我很喜欢咖喱。” “喜欢就好。”垂下的眸中,掩去了意外、惊喜和更深的疑惑。怎么会这样呢?他分明很讨厌粗粮面包,讨厌到了让自己已经排除了他是“他”的可能,可又怎么会那么巧地他也喜欢吃咖喱呢? 唉,自己又干什么还要这样庸人自扰下去呢。再试探又能怎么样?他就算是“他”,不是也早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你慢慢吃,我先上去了。”钟天宠自然不会知道纪泽颖心中的纠葛,端起桌台上的水杯,就这样离开了厨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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