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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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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煮小米粥啦。” “你可以买啊,前面、前面有一家餐厅有卖,我们买了再去你那儿。” “我那里很小,你在那里没办法好好养病。” “我知道,你没良心也不是一、两天了,你是怕被我传染。瀞远,做人不可以这样,要讲义气。共患难的时候到了,你可不要撇下我啊!做人要有道义啊,我这残躯,好歹也提供你不少欢乐时光啊,人要感恩啊!带我走带我走——” 她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是怎样啦,扯很远欸。 于是他们买了小米粥,搭计程车回徐瀞远的住处。 在停车场时,收费亭里坐着老板汪大吉,见她带男人回来,大声嚷嚷地:“呦呴,交男朋友了啊?”汪大吉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看清楚,他是女的。”徐瀞远的回答也很霹雳,程少华笑到差点躺平在地。汪大吉的反应也很妙。“女的女的喔,我很开放的,我尊重同性恋。”果然是世外高人,别看这小停车场当收费员很没出息,能有个这样开明的老板,实在难得,是很幸福的闲差啊。 程少华这才明白,为何徐瀞远能在这儿窝久久,这真是个适合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徐瀞远打开房门,忽想到桌上堆着关于程少华弃养风波的报章杂志,怕他尴尬,她冲过去要将那堆报纸全塞进抽屉内。 程少华看她手忙脚乱地,他笑呵呵。“干嘛?干嘛?我无所谓啦。”他走进来,坐床上,竟洋洋得意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事。”说完,招她白眼。 他翘起二郎腿,大爷儿似地喊。“我好饿,快,我要吃小米粥。” 还以为程少华会跟她解释一下弃养的事,替自己辩解几句,想不到他这么无所谓。 程少华也以为徐瀞远多少会追问弃养一事,质疑他的人品。想不到,她也只字不提。 他们俩也够妙了,她不问,他不说。他不说,她更不提。好像不关心彼此吧,还是……太关心反而不愿莽撞地提问,就怕刺激了伤心事。 她拆开塑胶袋,拿了碗,倒小米粥,放汤匙,递给他。 “啊。”他张嘴,她怔住。他指着嘴巴。 “我病人,你要喂我。”拿汤匙,递给她。 “没手吗?自己吃。” “你没看见我脸色惨白吗?我很虚弱。” 从刚刚就一直强调他虚弱,是有多虚弱啦!她瞪他。“没虚弱到拿不动汤匙吧?” 不理他,她坐下了。 “有这种女朋友吗?” “不吃吗?不吃还我。” “我吃我吃。”他捧起碗,舀粥,慢吞吞吃。 徐瀞远坐在桌前,托着脸,看他吃。 他吃完,放下碗,又说:“给我水,我要吃退烧药。” “喏。”她拿杯子给他,水壶就在他旁边。“自己倒。” 他笑出来。“是。”拿杯子,自己倒水,自己吃药。吃完药,倒床上,又呻吟着求她。“来,帮我脱上衣,这里没冷气,我很热,我要睡一下。” “别使唤我,让你进来睡已经够好了。”她不太适应对他越来越好的自己,感觉她会越来越软弱。 “我真可怜,生病了还被虐待。”他哭夭几句,躺平,搂着枕,蜷着身睡了,只差没流下两滴泪了,他可以表演得更可怜一点。 “这么委屈?”她抬脚,踢踢他的腿。“你回去,有人等着伺候你。快起来,我帮你叫车。” 程少华赶紧闭好眼睛,不靠夭了。 徐瀞远笑了。真是,干嘛啊?罗啰嗦嗦,可怜兮兮的。 时间还早,可是……她想了想,干脆熄灯,也上床去,躺他身边。他立刻凑近,自她背后,环住她。她发现他身体很烫,转过来,摸他额头。 “这么烫?退烧药有用吗?” “没用,我很冷,快脱光光用你的身体温暖我。” 她掐他的脸。“最好是最好是!” 他更用力搂紧她,叹息。“不要紧,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皱着眉头睡。 很难受吗?她看着不忍心。也许他真的很难受,才会啰嗦不停。 “我带你去看急诊。” “嘘……睡饱就好了……”又在她耳边呢喃。“明天早餐我要喝鸡汤,你煮给我喝。” “这里又没厨房,我也不会煮。” “徐瀞远——” “嗯?” “好奇怪……” “奇怪什么?” “你很坏……又对我不好……”他昏昏沉沉嘀咕着。“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不知道。”她也觉得理亏,她……以前不会对人这么冷漠的……一直对他冷淡,没好话。 是因为没打算放感情在他身上,所以懒得讨好他。这样分手时,大家都不难过。只是……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 他睡了。 她没睡,也不敢睡,她不时地去碰他额头,注意他的体温。又打量他的睡容,心情复杂,感觉很不真实,竟跟这男人走到这种地步。 徐瀞远记得,那时她受伤住院,程少华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非常自私,绝不委屈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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