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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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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她恍惚的交代遗言。“无痕是你的朋友吧?是他叫你来看我的么?” 荆无痕激动地抱着她,心痛至极。 香思恍惚的恳求。“把我……把我葬在嵩山……”她多么怀念那地方,她的爱情在那里萌芽。 “山顶东边树林最僻处……有一棵贝多子树……把我葬在树下……你叫他……叫无痕……来看我……”香思气若游丝。“我很怀念他……我想他……叫他不要再气我了……” “你睁开眼,求你睁开眼!”他要求着。 香思虚弱地呻吟,仿佛已经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柔荑,拉她去碰一张脸,那人吼着-- “睁开眼!” 碰着他脸颊,香思挣扎着缓缓睁眸,那陌生的五官,焦急的面孔。忽然他按着她的手,让她摸着他鬓角,缓缓撕下一张面皮,霎时,熟悉且怀念的轮廓倒映进她震惊的眼瞳深处。 “你?”泪水涌上,她的眼睛闪烁起来,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张着嘴,任胸腔涨满了一股暖流,胃几乎要融化了。她摸着那张在梦里已经摸过无数逼的轮廓,无法置信。“是真的 ……是真的么?”还是她回光返照? 荆无痕眼眶潮湿,炙热的俯视她惊骇的脸。“你不是想我么?我回来了……”他亲吻地眼畔的泪,心碎地道。“你不是等这刻等很久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现在我求你,为了我活下来!”他激动地喊她。“如果爱真诚如你所言,请你证明给我看,活下来和我厮守,给我幸福!你要敢死,让我活不下去,让我下地狱,我再不信什么该死的爱。”他端起汤药。“喝下去!”他坚定地望着她,强势地命令。 香思怔怔地仰视他冷俊的面容,记忆里的恋人啊,正扎扎实实地拥抱她,那热切的眸光重新爱恋地俯视她,他不恨她了,他果然是爱着她的。她好怕他失望,她张着唇,眼睛注视着他,任那苦涩的药水再一次喂进喉内--求求?啊老天爷,让我把它喝下去,让我活下来,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来,求求你! 不论是什么神,求求你……香思痛楚地揪紧他胸前衣襟,紧闭眼睛,蹙着眉硬是要吞进那汤药。她不要他失望,她不要,她是这么努力,她要活!药水淌进她体内,她几乎是喝下了,可是胃仍是拒绝地翻搅,瞬间身体一颤,苦药再一次拒绝地冲上喉咙,香思睁眸--不!不要!她的意志不许,她的身体却拒绝合作。 蓦然一个野蛮而粗鲁的吻,强势的堵住那将呕出的嘴。 荆无痕吻住她,封住那将冲出的苦药,缠绵而久违的亲吻,悍然地逼退那死亡的阴影,他绝不让她死,绝不! 揪在他胸前的手渐渐松了,灼热的吻夹带他的气息,将苦涩的药灌回她体内,平抚受创的内脏,稳住了她紊乱的呼吸…… 香思虚弱地合上眼,疲惫地瘫软在他怀中。 尾声 那-天,香思的心如一弯新月,年轻、单纯、明澄无瑕。 那一天,神秘的孤寂的琴音缥缈地吸引她。 那一天,香思纤影飞掠闯入陌生之地,被眼前的景象骇住…… 群树环绕间一处清幽之地,竹屋一座,银色月光洒落一地。 月下,但见一身形颇长的白衣男子,漠然伫立于琴座前,周身飞萤点点。 他发长至腰,发色淡如银,狂放任其飞散,身上绽着操控琴弦之银色气流,吸引了无数飞萤环身飞掠,构成-幅诡异奇幻妖魅之像,那对细长而冷漠的眼,亦如他奏出之缥缈的琴音般神秘。 香思甚惊,讶然失神,当下只觉此人非魔即神…… 原来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冥冥中,她千里迢迢寻觅的爱。 仍然记得,初识那剎那,心悸的感觉。 仍然记得,爱情抽芽那刻,是那么新奇而美好。从此惊涛骇浪地,和他有了无数牵扯与爱恨。 香思心满意足地躺在温暖的床铺上,那身体巨大的疼痛已经渐渐平息,分别后千疮百孔的心,受尽煎熬的灵魂,都被这重逢的甜蜜滋味抚平。 香思微笑的合目休息,感觉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强壮起来。感觉枕畔的男子温柔地帮她梳理长发,感觉他宠爱的嗓音暖进她心深处-- “等你好起来,我背你回嵩山。算算日子,一个月后贝多子要开花了……”他温柔地凝视那深爱的女人,帮她将头发梳得光亮,“再吃几帖药就可以康复,香思……” “嗯?”她微笑。 “有一句话,我还没跟你说……”他犹豫着,尴尬得不知如何启口。他想说,和那个被天下间恋人说烂了的,最最俗气的一句话。 香思叹息,唇边的笑言加深。 一如当初那个聪慧又喜解人意的美丽姑娘,她温柔而饱含笑意的声线如春风沐人-- “还是我先说吧--我爱你--” 荆无痕终究没说出口,但是他用一侗饱含爱意的亲吻,代替他说不出口的情话。他心底想,往后他们厮守的岁月何等漫长,他一定可以说出口,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毫不犹豫地貌出口,说那一句最最俗气老套的话-- 我爱你,香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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