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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荷噗哧一声笑了。“它和你不熟嘛!你给它起个名字,以后你一来就叫它,等它熟了,自然就不怕你了。”

  名字?望着那只小松鼠,他想起有个人特爱这些小动物——他深爱的那个女人,于是他脱口道:“叫它小云吧!”

  “小云?”白雨荷念着,瞪大眼认真问道:“怎么?你喜欢云吗?”

  “嗯,我喜欢云……”他笑了,但此云非彼云。

  “我知道有个地方最适合赏云了,下回带你去。”她抱着松鼠热心笑道。

  过没几天,她真的带他穿过重重树林,来到了一片大草原。因为春天的脚步接近了,草原上大半的积雪也化了。

  “呐,你在这儿往上望,就可以看见成片的云。”她指示道。

  他坐下仰起头,片片白云衬着蓝天不断变化,看着云又好似看见了心上人的脸,他黯然地抿紧唇。

  白雨荷不看云,只看着王达,见他拢紧的眉,不免疑惑的间道:“怎么,你不是喜欢云吗?怎么见了还一脸的哀伤?”

  “就因为太喜欢才难过。”他对她微笑道。

  她摇头表示听不懂他的意思。“如果你那么喜欢云,就永远留在这里,那么你就可以常常来这儿看云!”她提议道,心底央求他留下来,她希望他不要走,和她永远留在这山林里,他出现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寂寞。

  可是他低下脸沈声道:“我喜欢的云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她问,怎么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怎么云还有分别的吗?”

  他抬头看着她,凄然笑道:“你知道银凌县吗?”

  她点头。“我知道,离终离山不远。”

  “我的云在那里。”葛香云……天!他好想她。

  白雨荷瞪着他,越听越糊涂。

  可她的心不糊涂,心中有一丝丝的惆怅和难过,她知道他终究会离开的,尽管这儿有好景致,他的心却不留恋这里。

  一阵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她见王逵沈默的望着远方,好想知道他正想些什么,又想问他为何会受刀伤,更想明白他眼底的愁困是为了什么?

  最后她还是没问出口,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容颜。

  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开始能跳能跑了,她欣慰地看他康复,恢复生气。

  很快就过了大半个月,这段日子里,白梓看得出女儿对王达的热情,亦看得出这年轻人似已心有所属,他对爱妻说道:“咱们女儿情窦初开……”

  “是,但很快就要结束。”毕竟是亲身历练过,苏恋荷同丈夫看得一般明白。

  只有初恋的白雨荷不明白,她知道再过几天王逵就会离开,她惊觉自己心口空洞,仿佛风一吹就会被穿透了那般冷飕飕。

  那只叫云儿的松鼠已经和王逵熟悉了,它开始愿意蹦到他身上让他喂食。

  白雨荷于是轻声说:“你看,它跟你熟了,你走后它会寂寞的。”

  “不要紧,它还有你陪。”他没听出她的感伤。

  她轻叹一口气,心想它还有我陪,而我呢?谁来陪我?

   

   

  第二章

  王逵临行前一夜,苏恋荷特地备了一桌好酒菜为他饯行。

  “咱家都是吃素的,没啥可招待的。”苏恋荷微笑地替他添酒。“这酒存了好多年,香淳甘口,来,多喝点,别客气。”

  白雨荷在一旁热心地帮他加菜。“这菜是我一大早下田摘的,又甜又鲜,快趁热吃。”

  王逵忙谢了一阵,酒酣耳热之际,白梓提议咏诗助兴,于是两人轮流吟了几首。

  难得好兴致,白梓把酒朗声吟道:“休弹别鹤,泪与弦俱落,欢事中年如水薄,哪堪作恶……”

  “不正经!”苏恋荷嗔笑着瞪了丈夫一眼。

  王逵亦有感而发接了下联:“昨夜月露高楼,今朝烟雨孤舟,除是无身方了,有身长有闲愁……”

  “好极了!”白梓称道,亲自替王逵斟满酒杯。

  “伯父言谈不俗,何以隐居此地?”王逵禁不住好奇问道。

  白梓闻言微微一震,正想阻止女儿开口,却已不及。

  “我爹本是朝中当官的,可是得罪小人,惹来杀身之祸,连夜逃难至此,不再过问世事……唉哟!”雨荷大腿发疼,原来是被娘捏了一把。

  王逵看得出白父面有难色,故识相地转了话题,这夜大夥聊了个通宵,直至鸡鸣方散。

  王逵就寝后,苏恋荷将女儿拉至房里训斥:“那王逵来路不明,你怎么这么糊涂,把爹的事同他说了,不怕惹来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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