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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于是,丁邦陪着闷闷不乐的少爷,饮了一夜的酒。

  丁邦发觉少爷脸上又出现先前的落寞表情,这次他总算明白少爷愁眉深锁的原因了。

  这天一早,宁时鹰紧锁着的门扉外,有人用力拍着门大呼大嚷,丁邦则为难地在一旁劝着。“萧姑娘,少爷真的不想见人,你——”

  “鹰哥哥!”她不死心,急得拍们恳求。“鹰哥哥,你不要生怡红的气了,原谅怡红吧!要不是我爹爹不高兴,我怎么会急着赶走白姑娘?”

  她苦苦相求,里头的人却无任何回应。

  怡红害怕得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这回她真是惹他生气了。否则从小到大,鹰哥哥几时会如此狠心,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如果他打算再也不理她,那她活着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丁邦还在一旁劝她。“萧姑娘,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少爷气消了,我马上去请你过来,好不好?”

  “不好!”她可怜兮兮地对里头大声嚷道。“鹰哥哥,你真不原谅怡红?好,怡红给你下跪,跪到你肯见我为止!”

  说着,她双膝往前一屈,丁邦吓得连忙制止。

  “别这样啊,萧姑娘——”开玩笑,堂堂萧府的千金,这一跪还得了?!

  “你别拦我,丁邦!”她执意要跪。

  门霍的打开。

  怡红立即绽开笑容。“鹰哥哥?!”她马上站起,对他破涕为笑。“你原谅怡红啦?”

  宁时鹰莫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就会无理取闹!”

  “你不气啦?”她小心的试探。

  宁时鹰叹气。“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了。”

  “太好了!我刚才真难过死了。”她边说边步进房间。

  “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

  “是是是!怡红什么都听你的。对了!过两天我们去挑做嫁衣的布料好不好?爹爹身体不好,要我们快快成亲哪!”

  宁时鹰自愿地呆望着窗外,对萧怡红的话语置若罔闻。

  枯叶落尽、万物萧条,寒气迫人的冬天已经降临。

  白衣蝶知道冬日难耕种时蔬,只好勤作女红,差了妹妹托人上街摆摊子卖。而白父自从那夜掌掴白衣蝶跑了之后,便不曾回来。

  这是常有的事。他一喝醉或一忙于赌博,便会消失个好几天,家里也跟着清静几天。直到他缺盘缠了,或混不下去了,便又想起回家里拿银子,每次都会闹上大半天。

  想到这里,白衣蝶忽然搁下吃了一半的饭,奔去屋外吐了起来。她呕得面色苍白、身子发颤。

  白芯心担心得拿了布巾追出去给姊姊。“姊我们告诉时鹰哥哥吧!”

  白衣蝶虚弱地怒斥。“住口。”

  “姊,你身子本来就差,现在又有了身孕,家里那么清苦,你忙得没法子好好待产,这样下去早晚会丢掉性命的。”

  白衣蝶望着入夜后黑漆漆的寂寥山林,不理会妹妹的话,苍白的脸透着顽固。

  白芯心搀住姊姊日益消瘦的身子,愤愤不平道:“再怎么说,孩子是他的,去找他负责很天经地义的啊!”

  “你闲嘴!”白衣蝶生气了。“我几时说过孩子是他的?”

  “难道不是?!”

  “不是!”她断然一句。

  白芯心知道姊姊骗她,那次在花园,她什么都听见了。她知道姊姊否认,只因为怕她去找宁时鹰麻烦。

  想到白衣蝶为了多挣些银子,整日忙着缝衣绣帕,手都肿破了,更别提她瘦得浑身只剩把骨头。白芯心难过地说:“姊,我好担心你。”

  “总之:我不准你同别人提起我怀了身孕的事。”这“别人”当然指的便是宁时鹰。

  白芯心不甘愿地应了一声。“哦——”

  白衣蝶知道她在敷衍,转身厉声地命令。“我要你发誓,向我保证。”

  “姊姊——”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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