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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韩畏听了这主仆的对话只有叹气,“她们总是这么对你吗?”难怪她要自己和自己下棋,难怪她说可供她画的只有她娘一个,也难怪,她想逃离这里。

  “没关系。”南宫和月看上去真的并不放在心上。

  “她们这样对你,也没关系?”

  “我不在乎。”

  韩畏无奈,“你在乎什么?这个世上你有在乎的吗?”永远她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对她父亲,对她的兄弟姐妹,对许多的不平等,对几乎他看得见的一切。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不是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值得在乎的东西?

  “你。”南宫和月道。

  “……”

  “我只在乎你。”

  韩畏愣在那里,清澈的眼眸首次出现迷茫,“……和月……”

  “我只要你对我好就好啦,旁的人……我根本不在乎。”南宫和月凝视他,水眸里面有温柔,有愉悦,有……情。

  是啊,她只在乎韩畏。活在世上这么多年,让她在乎的只有他。至于其他人,她才不管。他们愿意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都好,好也罢,坏也罢,都无所谓,她只要韩畏一个人对她好就满足了。

  两人久立,雪越下越大。

  雪仍在下,由早上一直下到晌午也不见停。原本被踏得厚实的雪地,又重新披上薄薄的雪花。

  雪花在空中恣意飞舞,洒落在深蓝色宽阔的肩膀。

  “没想到在这园子里能见到你。”远远地,南宫红露就见韩畏独自前行,似乎心不在焉。“今儿怎么这么有空,不用保护我们七小姐吗?”

  提到南宫和月,韩畏不禁苦笑。他只是因为故人相求而保护她,没想到竟惹出她如此心事。

  “……四夫人的寿诞这么快结束了吗?”他转移话题。

  南宫红露俏皮一笑,“我是偷溜了出来,没看连丫头都没带吗?”

  如果不是为了表面的平和,她根本不想来参加什么小妾的寿诞,四娘那张虚伪的笑脸让她不忍卒睹。这不禁让她怀疑父亲是否如此浅薄,竟被这张虚伪的脸迷得团团转。

  “外面的空气真好。”仰面向上,深深地呼吸。

  “你何以会在这边?”韩畏不禁问道,“我记得你的住所应该在另一相反的方向。”

  南宫红露挑眉,“怎么,在自家园子里散步也得事先向您汇报吗?”继而一笑,明眸闪亮,“其实,我是专程来看你韩大侠的。”

  “有事?”

  “没事便不能找你?”

  韩畏轻笑,“不是,只是我以为……你会有事才找我。”

  “我为什么只有有事才可以找你?”南宫红露反问,完全不见平日大小姐的凌人气势。

  “南宫小姐──”他感觉她在玩文字游戏。

  “南宫家那么多小姐,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叫我──叫我红露吧。”

  红露?韩畏眉头一皱。

  “怎么?不喜欢?”南宫红露凤眼轻挑,目露不悦,“飞雪,和月都姓南宫,如果你不叫我的名字,我怎知道你在叫我?而且,江湖中人似乎不应如此拘小节吧,韩大陕?”

  “你也不用叫韩大侠吧?”韩畏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南宫家大小姐言辞犀利,气势慑人──今日我是领教了。”

  “何人在外诋毁于我?”南宫红露似真似假地道,“看我逮到,不撕烂她的嘴──这会儿是不是得再加一条,手段狠毒?”她又道。

  韩畏勾唇一笑,“大概。”

  “其实──”南宫红露眼波一闪,忽地看到不远处有个衣衫单薄的小丫环贼头贼脑地左顾右盼,厉声喝了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干什么?”

  小丫十五六岁、一副怯怯的模样,见南宫红露慑人拘气势,单薄的肩膀不禁瑟瑟发抖,“奴、奴,奴婢──奴婢是刚进府的丫头,叫小翠,何姥姥要奴婢来找一位、一位平儿姐姐,可是奴婢……迷路了,找不到。”

  “平儿?”倒是有些耳熟。

  “宁撷阁的平儿姐姐。”小丫环恐惧地低下头,不敢正视。

  “哦──”想起来了,南宫红露扫她一眼,“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宁撷阁在东面,这是南园,走错方向了。”

  “哦,是。”小丫环也不知如何称呼这位看起来很严厉的姑娘,便行礼告退,才走了没两步便又被叫了回来。

  “那是北,东面是那儿──假山那边。”南宫红露指示。傻傻的一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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