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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还记得小时候二表哥偷偷把舅妈的白裙子拿出来当做婚纱,与我拜堂成亲呢。”她笑出声,眼前出现那时的画面。

  “它只是童年的游戏,筱乔。”郑怜沉声说,筱乔抬头显露出错愕的神色,郑怜以精明、睿智的目光看着她,“不要让它主宰你的耳目,爱不是美丽的幻象。”

  “不是幻象,妈妈,不是!我承认对过去的事有一种病态的留恋,可是再次回到这里,使我清楚地明白有些事、有些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有些东西只适合藏在心里的。”

  郑怜对她微笑。女儿说出这些话,代表她真的想明白了。

  “二表哥对我来说也一样。他变了,不再是我的小王子——我……爱的是现在的他,我知道。”她坦然地迎上母亲的眼睛,“我不是不经事的小女孩,我明白爱与喜欢的差别。”

  她真的放心了,“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么我就放心了,妈妈尊重你的决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筱乔高兴地说。

  聊了一会儿,郑怜渐渐显出疲态,筱乔扶她到床上休息。

  “没想到子间居然调到这儿,而且又是负责这个案子。”郑怜停顿片刻,“虽然当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可是他刚才到这里来时,我看得出他还是爱你的,他看你的眼神——”

  筱乔笑着打断她:“妈,你想太多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不可能的。既然当初我们分手,就一定有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不会在两年后再重蹈覆辙。”

  郑怜叹口气,在她心中,觉得尹子间比较适合筱乔。

  筱乔刻意转移话题:“告诉我,妈妈,您现在伤心吗——关于舅舅?”

  “怎么可能不伤心,他是我惟一的哥哥。”郑怜嗤笑,“不过他那几个孩子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是啊,感觉很诡异。”

  郑怜摇摇头,“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许多人都羡慕他们,觉得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天之骄子,可谁也不知道他们其实是不幸的。”

  “不幸?”实在很难将他们与不幸联系在一起。

  “是啊,连你也很难相信,是不是?”郑怜说,“他们是不幸的啊……”

  洒满月光的花园弥散着花的芳香,杨定宇坐在筱乔身旁,深情地凝视她。

  “你看天上的月亮,那么亮、那么大、那么美,像是伸手就摸得到一样。可是当你伸出手,却发现它是那么遥远,穷其一生,我们都不能靠近它分毫。”筱乔仰望天空,以低柔的嗓音说。

  杨定宇的嘴角勾起弧度,“有些事情是只有远远看着才会美好。我们仰望天空,月亮是美丽的,但是当你踏上它的时候,它就难看得要命。”他叹口气,“有时水中月,镜中花未必是不好。”

  他的一番话,令筱乔陷入沉思。

  只可以远远看着的美好——筱乔想,人们一生追求的是什么?现实与虚幻?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梦想希望的又是什么?

  她迷茫地看着他,他面色淡然地望着天空,浓密卷长的睫毛下的眼睛晶莹透澈。

  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你有心事时、就喜欢独自坐着看星星。”

  “你怎么知道?”

  “你太喜欢问为什么了,这不是件好事。”筱乔忍住问他的冲动,感兴趣地望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耳朵长在后面?”他笑道,“很老土的问题,不过却道出不变的真理——它要我们少听多看。同一个问题,说的人不一样,答案也不一样,得到太多,反而辨不出真伪,所有的事,都要自己去观察,用心感受。”

  “我明白,而且赞同你的话。”筱乔叹口气,然后笑了笑,“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杨定宇耸耸肩。

  “其实——”他笑了笑。

  “说实话喔。”她用肩膀撞他一下,要他实话实说。

  “姑姑的到来使我——”他沉吟,“有些惶恐,我不大清楚她会怎样看待我们的事,或许她会反对。我总在想,如果我是她,大概不会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筱乔侧过头,他的眼睛凝视前方极遥远的地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如果说这一家人有哪里相像,那么只有这样嘲笑一切的笑容,她想。

  “为什么?”筱乔眼帘低垂,迟疑地皱一下眉,“因为你的过去?”

  妈妈对她说定宇在定坤表哥死后改变了许多,整天沉默寡言,后来去了美国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打架、吸毒什么都干过,甚至在他十九岁那年,捅了一个美国人三刀……她难以将眼前的他和妈妈口中的——过去的他重叠。

  杨定宇扫她一眼。

  “看来姑姑都对你说啦。”

  “是的。”她接着说,“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你惶恐。”

  “你果真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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