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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呀……叫作芳香妓院。”

  怎知她一听,难掩兴奋之情的再度跳了起来。

  “芳香妓院?”

  雀姨有些傻眼,难不成这小姑娘正巧是来作妓的?

  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君梦弦也见到了这个阔别八年之久的女娃儿。

  褪去了稚气的青涩与圆嫩,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郁郁寡欢的眉目流转间隽是怜人。

  “梦弦姐姐,请您收留烟儿,烟儿已经无处可去了。”一向坚强的她,此刻却噙着泪光,不敢将脸抬起。

  “这是我八年多前的心愿,即使换了个地方,我也不会说个不字。”君梦弦握着烟儿冰冷的小手,让她安坐在自己房内的椅子上,疼惜的察看她十指伤痕,阵阵酸楚涌上鼻腔。

  “瞧瞧你,粗活做得多,琴也练得紧,但身子搞得这么糟,怎对得起你的爹爹?”

  “只有把琴练到最好,爹爹才能安心。”她固执地答。

  “傻瓜,哪个父亲会希望自己儿女瘦得不成人样?”

  烟儿沉默了半晌,不免担忧的抬起脸,怯怯地注视她。“梦弦姐姐,我若待在这里,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当然不会。”君梦弦面带微笑的拍拍她瘦弱的手背。

  “往后你在这儿,就当是服侍我的丫头,至于我原先的婢女,就差去给其他姑娘;还有,你得改口唤我小姐,才不会让人听了奇怪。”

  “嗯,烟儿知道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在聚合楼发生了什么事?”

  仔细看着烟儿的表情变化,她小心翼翼地问。

  “……丁老爷病了,竹敏夫人和大小姐说我会克死他们一家老小,于是一气之下把我给赶了出来。”记得半年前,丁仰赋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过她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说过的话都不会收回。然而他一病,哪里还顾得了她?他连病榻前守着的是谁都弄不清楚了。

  “丁师傅病了?”君梦弦心惊的追问,丁仰赋是自己一生尊敬的人,即使她在聚合楼的日子并不愉快。“要不要紧?给大夫看了没有?”

  “请过的大夫不计其数,但都束手无策,说是没得救了,只能靠药物拖延活命的时间。”一旦想起老爷对自己的照顾,烟儿就亦发感到自责与难过。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为什么爹爹死于重病,连收留自己的老爷也病入膏肓?

  “怎么会这样呢?”摇摇头,君梦弦凄恻地闭了闭眼。“像丁师傅这样富贵的人,不该如此短寿才是。”

  烟儿面容哀戚,却没有说话,将眼泪尽数往肚子里吞。

  “既然你都离开了聚合楼,就忘掉那一切吧。虽然芳香妓院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最起码,这儿的人都不坏,只要你稳住意念不受影响,我敢保证让你清清白白的进来,清清白白的出去。”

  “谢谢小姐。”她即刻就改了口。

  君梦弦没再说什么,总觉得烟儿的命不该仅是如此。

  某种想法浮出台面,但终究抑在心底没说出来。

  烟儿啊烟儿──说不定你有个很不平凡的身世……

  一行四人,夜奔在不见月光的黝暗雨幕中。

  ?首的女子率先窜进一间废弃杂乱的寺庙里,动作利落的脱去笠帽斗蓬,极目环顾周遭,掸掸半湿的衣袖裙摆,等着其他人入内。

  须臾,三个男人狼狈的奔进庙中,被另两人搀扶的老者咳嗽不停,胸口没由来得感到疼痛,他的脸一阵扭曲,呼吸急促收缩,双眼暴凸的揪着衣襟,两腿顿失支撑的力量。

  “华姐,夏老头好像不行了!”虎背熊腰的黑脸汉子惊声大喊,急忙让老者躺在地上作垂死挣扎。

  向晶华屏气凝神的快速点了老者身上的穴道,意图让他苟活分秒。

  “怎么办?”另一名短小精悍的猴脸男子颤声问。“他要是死了,我们到哪儿去找人?”

  “说!”向晶华蛮横的捏住夏老头的下颚。“人到底在哪里?这些日子由着你活命,是要你带路,你今日若是横尸在此,那么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家中的高堂和妻儿!”

  头发半白的老头气若游丝,眼脸半闭,蠕动着干扁嘴唇。

  “顶天,听听他说了些什么!”她赚恶地撇头起身。

  黑脸汉子蹲下身,将耳朵竖起凑到夏老头的嘴边,想办法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断断续续的,他只能将残碎的语句慢慢拼出:“居……含……漏?”

  “那是什么?”向晶华气急败坏的瞪眼。

  刹那间,夏老头白眼向上一翻,断气了。

  向顶天骇地跳离数丈远,不住地发抖。“他……他死了……”

  “夏老头,要是我找不到郁定擎的女儿,你这条命,就当是白死了!”对于渐渐口吐白沫的尸体,向晶华蛇蝎般的恶毒心肠,一点起伏也没有。

  “华姐,人都死了,我们上哪去找“伽陀罗琴””猴脸男子向立地忧心忡忡的问,不时畏惧地轻瞥夏老头那死不瞑目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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